兩夫妻凝着臉點頭,随後把人請了進來,譚柳慧手拿鞭子雙手放在前面緊張得皮笑肉不笑,姜華臨也更妻子笑的一樣,嘴角像是被兩條線牽起來一樣。
迎面進正廳的霍堯看丈母娘手拿鞭子,看了姜蘇蘇一眼,這什麼規矩,回門還要挨打的?
他疑惑片刻後覺得反正自己皮厚打就打吧,也怪他沒和她一起回門。
走上去主動乖覺地把雙手攤了出來,“見過母親,是我來遲了,打吧。”
這一操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拿着鞭子的譚柳慧更是錯愕,下意思往自己手裡一看鞭子還拿在手上,扔燙手山芋似得往旁邊一丢。
“誤會了,誤會了。”譚柳慧咧嘴笑了笑。
姜華臨給妻子使了個眼神,把氣糊塗了的妻子拉到一邊,蘇蘇得體地過去把自家夫君迎過來,給譚氏拿着鞭子的行為做了個還算合理的皆是,“那鞭子是拿來抽我爹的。”
霍堯震驚地往老丈人掃了眼,又回頭看向蘇蘇。
姜家女人都這麼兇的?她以後不會也拿鞭子抽他吧。
随後便聽霍君鶴請親家長輩入座,“親家長輩快請坐請坐,是我們款待不周了,若早知您來寒舍就擺宴席了。”
“不礙事,是我這老婆子一時興起想跟着孫子來認認門兒了。”劉燕平坐下端笑着說。
不得不說姜華臨這套說辭是圓滑的,他素日裡在生意場上的嘴皮子也終于用在了處理家裡的人情世故上,看的譚柳慧也是一愣一愣的。
劉燕平精明地把這家子的屋子擺設給暗中瞧了邊。
節儉還是沒錢?看上去挺窮酸的,比她一個寡婦家裡用的東西還破,這家子是怎麼攀上霍府的親事的,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莫不是親事的婚約是騙來的,偷來的?
隻要起了這個念頭,對面的人說什麼做什麼都會被往這方面審判一番,丫鬟送來了用取自清晨荷葉上的露水泡的茶水。
她端莊地品了口茶,思覺這茶倒是有點東西的,清香甘甜不澀口,不像是便宜貨,就是對面的夫妻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她,像是生怕别人不滿意地表情,這是窮人自卑的表現。
放下茶盞她笑了笑,“這茶不錯,诶,姜老爺房中就隻有親家夫人一個?”
在座的人都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劉燕平,姜家兩夫妻沒太聽懂老太太突然問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而經過了昨晚的家宴後蘇蘇并沒顯得多震驚了,知道霍堯的外祖母八成是想問她父親是否有妾室的意思。
但蘇蘇隻是對劉燕平的話顯得平常,但歸于其中她仍是心驚膽戰起來,生怕哪裡說漏嘴了。
蘇蘇半帶提醒地說道:“父親母親,外祖母的意思是父親是否有妾室。”
聰明人便知蘇蘇這話的意思,譚柳慧側目看了眼蘇蘇立馬領會了,不過這說有還是沒有?蘇蘇的小娘已經去世了,若是說有又被問有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的,說的多了破綻也就多了。
然而方才還被譚柳慧暗暗誇獎的姜華臨不帶腦子地脫口而出,略有引以為傲的意思,“哦…有有,有一個,”說完有悲憫起來,“不過啊,命太薄了,已經去世多年了。”
譚柳慧眼珠子側目睨着姜華臨,而後也隻好順着說下去了,“是啊,沒生個一兒半女的就去了。”
心平靜下來後,譚柳慧的腦子也開始活絡起來,與其讓人問不如自己先給說了,占據主動的位置怎麼都不會錯的。
劉燕平緩緩點了點頭,能納妾室的也不算多窮的人家了,突然想到什麼視線朝蘇蘇看了眼,然後問夫妻二人,“家裡就隻生養了蘇蘇一個?”
“不是。”
“對。”
夫妻二人口徑不同但又是同時脫口而出,眼看着劉燕平生出懷疑的神色,蘇蘇手心上的汗也冒了出來。
譚柳慧趕忙笑了聲,手搭在丈夫肩上不留痕迹地掐了他一下,轉頭解釋道,“哎呀,請假老夫人見笑了,我夫君心腸好,把表妹生的女兒也接回京當做親生女兒養了,所以方才才說不是。 ”
劉燕平狐疑地看向他們片刻收回眼神,笑着端起茶緩然點了點頭沒應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