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這些天的氣氛仍沒緩和,譚柳慧打心底的沒想接受姜雲安找的那男人,她生的女兒應該是要風風光光嫁到大戶人家的,怎麼就給三皇子生母所生的無名無分的野種給玷污了。
早知當初她就應該把姜雲安再管的嚴一點,這下好了,她親生的女兒要去做普通人,反而她苛待的女兒高嫁到那麼好的婆家,以後說不定還會做诰命夫人的,真是撿了芝麻丢了西瓜,造孽啊。
眼前看着跪了好幾天求她成全他們的姜雲安,譚柳慧想把房頂掀了的力氣都沒了。
姜華臨看不得女兒如此受苦了,跪在庭院已經接連三天三夜了,他這個原不能接受的人都已經既往不咎了,妻子還不肯原諒女兒。
他歎氣勸着妻子,“夫人,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好的辦法了,安兒是鐵了心的要去跟着那人過日子,咱就算是把她的腿給打斷了她也會想辦法爬着去的啊,再說了當初誰讓你不給調查明白,跟着瞎摻和才造成今天這局面的嗎,你這樣生氣不也算是作踐壞了身子得不償失啊。”
“我作踐壞了身子?你說的是人話嗎?當初你若不是為了蘇蘇放棄了宮裡織房管事的差事,我犯得着為了讓安兒有個踏進宮裡的機會這樣費盡心機嗎?還我作踐壞身子。”
當年的時在譚柳慧眼前曆曆在目,那時她剛生了姜雲安不久,姜華臨就帶着挺着大肚子的宜岚進門了。
宜岚長的溫婉,白靜的一張臉上沒有被生活摧殘的痕迹,那雙手也嫩的像是剛出水的芙蓉花看的她是心生嫉妒,她操持家裡從不保養自己,丈夫卻背着她在外面藏嬌養的這麼好,現在肚子藏不住了就把人水靈靈的帶回來了,把她當什麼?腌臜婦?
她放下在襁褓中熟睡的姜雲安,過去不由分說就趕宜岚走,宜岚身子骨出了高挺的肚子外都纖細的像會一折就斷。姜華臨為了宜岚第一次推倒了她。
“夠了,有完沒完,她還大着肚子,你收斂點,不管你同不同意,宜岚都要在我姜家。”
“老爺,你……”
不過他話雖那樣說,宜岚進了門也隻是住在了偏院從來沒有給她找過麻煩也沒有與她出現過争寵那樣的事,不過她還是恨宜岚。
恨宜岚直到死前都沒和她把話說清楚,還留了個蘇蘇在她家裡。
姜華臨聽到譚柳慧又翻舊賬,他就腦瓜子疼,衣袖一甩哼聲,“事情都過去了還提舊事做甚,你再讓安兒繼續跪着,她身子壞了你該後悔死。”
“我讓她去把腹中那會拖累她的孽種拿掉她不聽,那就讓她跪着。”
“那日蘇蘇在的時候,你不也答應讓安兒和那何金的婚事簡辦,怎麼人一走你就出爾反爾了,唉。”
譚柳慧撇着臉不想回答,要是安兒肚子裡沒那個孩子她還能找個好點的法子給她嫁個不錯的人家,問題就出在肚子。
蘇蘇現在是過得舒服了,她才不會想一直以來都比她優越的姐姐過的好所以才會那樣勸,當時她是沒反應過來但過了一晚上想明白了。
“要我答應也不是不可以,讓何金請三皇子和他一起上門來提親這件事我就算了。”
聞言,常年做生意聽過不少獅子大開口的話的姜華臨都覺得天塌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
“你知道三皇子是什麼人嗎?三皇子不是三幌子啊,太子死後,他現在和大皇子為了皇位争的你死我活,我看你是想有錢花沒命活。”
“那何金就别想保安兒肚子裡的孩子。”
譚柳慧手上的茶盞往桌上一撂,态度極度明顯的撂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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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太晚,蘇蘇睡到日上三竿還沒起來,霍堯比她起的早,輕手輕腳下床出去洗漱完,腿傷果真像她昨晚和她說的那樣已經好的差不多,腿也不跛了。
她用的什麼草藥給他敷的腿竟然有這樣的奇效?
霍堯思覺這個姜蘇蘇還真是個挺神奇的女子,在莊上生活那麼些年不僅能琴棋書畫還懂草藥,不過話說回來,他倒是還沒見到過她彈琴繪畫。
聽聞她畫山水畫厲害,怎麼畫在他臉上的這豬頭那麼像老鼠。
劉燕平端着熬得湯藥來串門了,她也先讓人通報直接進門扯着嗓子就要找蘇蘇:“蘇蘇,孫媳婦兒!”
雲蝶和文媽媽聽見聲音趕忙出來攔住,看她端着一碗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湯藥臉上喜氣洋洋的。
“老太太您怎麼來了。”文媽媽先打了頭陣開口了。
不過有素質的人向來是吵不過無賴的,劉燕平冷這張臉,“我來還要和你一個下人通報?你家小姐不會還在睡覺吧,嫁進來做媳婦的怎麼能這麼懶,你們姜家沒教過她要三從四德孝敬公婆?”
“……”
文媽媽和雲蝶也吃了比老太太有素質的虧了,這老太太特别會的就是兩面三刀,當着一面背着一面,文媽媽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都做不到老太太這樣的程度。
劉燕平的母系一族原是皇室做乳娘的,不過劉家的氏族運并不好,勤勤懇懇做了那麼多代的乳娘,也沒給子女混上個一官半職的。最好的結果也隻是讓太上皇給指了婚,讓劉燕平嫁給平江州的袁刺史了,但袁刺史命短,劉燕平生下能傳宗接代的兒子不過五年,袁刺史就掉進糞坑給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