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婆坐下說道:“哪裡啊,弄到現在不過就是個小作坊而已。”
阿瑜把菜送進嘴裡猛嚼幾下後說:“何必自謙的,我老婆說你那裡的服裝面料好,做工又細,反正對你那裡買的衣服很是稱心滿意的。”
倪潇儒笑着說:“是啊,胖婆的能耐就是讓人佩服。”接着他又說道:“你真是太客氣了,老是給瑞元買玩具。”
胖婆說:“小孩子麼總要玩得喽,有時啊就連大人都還想着玩呢,你說是不是?”一邊說一邊還朝林之韻擠擠眼,因為這話隻有林之韻聽得懂。
林之韻拉着胖婆的胳膊說:“快坐下一起吃飯。”
胖婆一邊擺手一邊說:“不了不了,你們顧自吃吧,我飽着呢!”
林之韻說:“哎呀,你也真是的,咱們姐妹之間還用得着客氣的?”
胖婆撫着胸口說道:“真是飽着呢,今天陪客戶吃飯,去吃的時候已是二點多了,所以直到到現在還打着飽嗝呢!”她接着碰碰林之韻的胳膊繼續說道:“你先吃飯吧,待會我有件事想和你說說。”
林之韻說:“好的,你盡管說好了。”她知道胖婆一定有比較要緊的事情要和自己說,因而便草草的吃了飯。之後兩人便挪過凳子坐到角落裡去輕着聲的商量起事情來。
這段時間,胖婆一直想讓自己的服裝早點進段老闆的賣場,自己已向段老闆提過兩回,但都被擋了回來,話說的蠻好聽,但是卻不給你機會。她那裡知道,這就是段老闆的手腕兒,知道這樣婉拒,那胖婆一定會請林之韻來說情,到時再應允不遲,他要讓林之韻知道,隻有我段老闆才能讓你在小姐妹面前有臉面。他早就料到胖婆會打這個主意,因而故意一再重申,隻賣自家公司的服飾産品,外來品牌一律拒之門外。
這件事情胖婆還不曾和之韻說過,因為她知道之韻現在說話的分量還不夠重,再則她對段老闆的為人也略有所聞,她不想讓自己的小姐妹為難,更不想讓自己的小姐妹為此套進去。讓她想不通的是,自己的服裝進賣場完全是互惠互利,兩全其美的事情,段老闆為什麼不肯。因而想請林之韻設法問一問,當然,如果有通融的可能那是更好了。
本來像這種業務一類的事,林之韻便可作主,她心裡也極想幫胖婆,這也是知恩圖報麼!可那段老闆偏偏強調,外來品牌一律暫緩進場,輕易不開此禁。林之韻對此也不好違拗,就是自家剩下的那些壓倉的服裝,也隻能偷偷摸摸地賣掉一樣再拿一樣來的。兩人一直在商量這事,林之韻答應,不管成不成,但一定幫她說這事。商量完這事,胖婆便急着起身告辭。林之韻還想她能多留一會,胖婆說:“今天實在不行,我婆婆摔了一跤,雖無大礙,卻有點行動不便。改天再來吧!”一陣此起彼落的告别聲後,胖婆便急着趕回去了。
丈母娘和潇儒說完事情以後,潇儒便重新坐下和阿瑜聊天。胖婆走了以後阿瑜才小着聲提起王老闆丢包的事來。盡管聲音輕,但是林之韻還是聽到了,不免生出一陣緊張,暗自叫苦不疊,因為她不想任何人知道這事情,就是寵她的爸媽都不可以,别說是潇儒了。要是潇儒知道了,那我不是要自矮一截了麼,她在心裡生恨道,都是你這個矮子阿瑜,你這個背時鬼,早不來遲不來,偏偏今朝來。她後悔自己留他吃飯,真是多此一舉,白白的給自己添出麻煩來。
要是今天這個矮子不來,那包的事興許可以劃上句号,讓它永久成謎,因為這事隻有林之韻一人知道。但凡世上的事情,隻有一人知道時才可謂是秘密。林之韻拿了那筆錢後,既興奮又害怕,心裡一直忐忑不定,可讓她奇怪的是,就是不見潇儒提起有人落包的事。這不是一筆小數目,若失主回頭再去找,那潇儒回家肯定要提這事,甚至會逼問自己。她由此斷定,那失主被回絕後,認定是丢在了别處,沒再提起這事,同時潇儒也沒發覺那包。在這一點上,她太了解潇儒了。要是他發覺了那包,即便失主是在人海裡,他定然會設法找着了還給人家,以前就有過這樣的事情。
她已想定了主意,索性将那包也拿了,将裡面的票據裝入信封,并把名片貼在信封上,往郵筒裡一塞完事。這樣既沒把事情做絕,又扯斷了線索,了無痕迹。那天拿去賣場裡的賣那件大衣,因為隻有人問津卻沒人下單,所以才沒去那房間裡拿貨。雖然前幾日也去過一回,可到了門口才發覺鑰匙忘在商場裡沒帶身邊。原本想好今天去拿的,不料又被雜務羁絆被耽擱下來,沒想到幾次想拿卻都因故而愆期。明天一早無論如何都得去拿了它,剜去這塊心病。讓人始料不及的是,原來阿瑜與那人早就認得的。阿瑜還頗得意地說:“那王老闆剛提這事就被我貶個不敢則聲,我才不管他是什麼老闆老總的。”
倪潇儒說:“哎,怪了,那日取藥怎不見他提起?”
阿瑜笑着說:“他怎敢提?自己稀裡糊塗的不知落在何處,卻想來賴别人!”
倪潇儒說:“我确實沒見着那包,不過我也沒仔細看。哎,你要的膏藥我早就帶來了,就放在哪兒,我們何不一起過去拿,順便也可檢視一下。”
阿瑜“哦,你不提我倒忘了,好的,那我們現在就過去拿,不然我媽媽又要說我不關心她了。”
林之韻心裡對阿瑜作恨道:都是你這個矮子弄出來的事情,更可恨的是,早不說遲不說偏偏要拖到現在才說,若剛來的時候說,那我還有機會,可以搶先一步拿了那包,現在隻好眼睜睜地看着他倆過去,她那心也随之懸了起來。
阿瑜和潇儒兩人一同去了那兒。屋子的一側堆滿了雜物和空的紙箱,另一側則是倪潇儒坐診之處。那幾樣家具還是結婚時買的,後來去丈母娘家住,但家具沒搬走幾樣,大部分都留在了原處。進得屋子,凡視線所及均不見有包。倪潇儒顧自在拿阿瑜所要的東西,阿瑜四下裡巡視着,又俯身低頭往寫字台後側的地上掃了一眼,見黑黑的有個包一樣的東西,因而說道:“哎,那是不是包呀?”
倪潇儒停了手上的事扭頭問道:“在哪?拿過來看看!”
阿瑜便撿起那包,拿在手裡有一種濕濕地感覺。
倪潇儒笑着說:“哎呀,還真有個包在呀,看來你真的枉了人家喽!”
兩人一起拉開包稍檢視了一下便又合上。倪潇儒說:“就讓它盡早完璧歸趙吧!哎,阿瑜,我明天不得空,還有勞你去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