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韻說:“我不想做一個無所事事的女人,你得找事讓我做。另外你得給我買房,得送我想要的東西。因為我不知道你究竟靠不靠得住,我害怕這一飛,會不會掉落在那荒漠之中。”
段老闆說:“這亦不難,因為你想要的,我照着給就是了,再說這些都是我能辦到的。”
林之韻睡得極沉,可那眼珠子一直轉動不停,那腦電波一直在飛馳不辍。直至次日挨近中午,她仍還處在那種似醒非醒,似夢非夢的狀态,昏昏沉沉地擡不動眼皮。她的手觸碰到了身旁的人,但卻本能地縮回,覺得似乎那處不對勁似的。她的眼睛費力地眯出一條縫隙,蓦然一驚,霎時那雙大眼睛圓睜到快要迸裂的地步,她張着嘴卻連一個“啊”字都吐不出口來。這一驚非同小可,有若冰水澆身,體内殘存的酒精立時稀釋成水,化作了羞汗,昏沉的大腦立時清醒過來。
她猛地坐起,發覺自己竟然□□赤裸着身子,羞得急忙扯過毯子護在胸前。她幾近歇斯底裡的吼喊道:“段永昶,你卑鄙無恥,你竟然強…強…”她說不出後面那個字來,她不停的拍打着被子,大聲責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害我?這樣逼我?你說,你說!你這個畜生!”那手捏成拳頭,搗鼓般地打在他背上。這女人的拳頭能有多大的勁兒?段老闆幾乎沒啥反應,不過是在喉嚨裡“咕噜”了兩聲音,隻是顧自側了個身,一隻手搭在她身上,仍暢然酣睡。
就在這之前,段老闆的身子雖說已疲憊至極,可心裡卻興奮得平靜不下來,怎麼都睡不去。他猜想,林之韻醒來也許會半推半就,也許會來一陣子懊惱,甚至會佯裝憤怒,但都無妨的,隻要把她哄過這道坎就沒事。這一點他自信拿捏得很準。别看她仍和自己隔一段距離,那不過是她故意裝出來的,或者說是一種無力地躲避,她的心卻與自己在日日地靠攏。對付女人,他的腦袋就像是天神手中那隻法力無邊的乾坤袋,裝的盡是辦法。他這麼想着,直到天亮時才睡去,此時的他就像一塊大清石掉在水裡一樣,正是酣睡難醒之際。
林之韻氣得用手猛摳他。段老闆因疼而醒,不管他老道而多有準備,但還是不禁要吃一驚,不過稍頃便回複常态,他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嘴裡說道:“之韻,對不起,我酒喝多了,實在控制不了自己,不過,我發誓,我是真心…”
林之韻美目圓睜,也不管他是眼是鼻,猛地捶他,嘴裡罵道:“你這畜生,你這死豬,你叫我還怎麼見人啊?”
段老闆一點不閃避,任由她打罵,嘴上說:“都是我不好,我該死,可我是真心喜歡你呀,要是能解氣,你盡管打盡管罵,隻是怕氣壞你的身子,怕弄疼你的手。我原本是想送你回家的,可又不認得你家的大門,因而隻好先将你安頓在賓館裡,因為我實在是喜歡你,所以就…”
林之韻居高臨下,斜視着他,仍不依不饒,說:“你是在害我,是在毀我,你故意把我灌醉,你這下流胚,我…我…告你去。”她一邊說一邊側身抄起床頭櫃上的電話,說:“快…快給接外線。”當然,她是不知道段老闆給她下藥這事的。
一看這光景,段老闆也慌了神,要是真報了警,一旦查出給她下藥這事,那就是謎奸,這罪名重得非坐牢不可!他急忙撲過來按住電話,接着便 “撲通”一聲,竟赤條條地跪在她的面前,哀求道:“之韻,饒過我吧,我不過是先□□後戀愛而已,千錯萬錯也為的是喜歡你。把我抓了,我自然是罪有應得,可同時也毀了你的名聲,你以後的日子還會好嗎?要知道,那樣就會失去一個真正喜歡你,寵愛你的人。你想,這值嗎?”
段老闆雖沒念過什麼書,卻天生一張博女人歡心的嘴,又加之在生意場中摸打滾爬二十幾年,那嘴早練得巧舌如簧。段老闆的做派和說的話,處處能打動女人的心,句句能消女人的氣。俗話說:“男人膝下有黃金。”可林之韻并不知道,好男兒的膝蓋比黃金珍貴,能在女人面前下跪的男人,多半是靠不住的。跪在上帝的面前,那是敬畏和忏悔,跪在長輩的膝下,那是敬仰和思過,跪在女人的裙下,那不過是想占有和俘獲你。在此前的一段日子裡,林之韻的心思一直是有些微微搖擺的,段老闆的這一跪,跪去了她的怒氣,跪出了對他更大的好感,一下将她搖擺到了段老闆一側。隻是她依稀記得,昨夜的酒并不是高度酒,慢飲慢酌,怎會醉個不省人事?她心中疑惑,他是不是用了什麼陰招把我給占有了?因而厲聲唬道:“段永昶,你好下流,一定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你說…”
段老闆老練的很,料知昨晚的事做得滴水不漏,她不過是在唬我而已。因而一臉委屈地說道:“哎呀,你這不是枉我麼?你真是喝醉了,若不信,不妨撩起地上的床單看看!”他一邊這樣以攻為守的說,一邊發誓表白,什麼海枯石爛,天長地久,凡能哄女人乖乖跟你走的話都說個盡。
其實林之韻也并非真要告他,這樣對誰都沒好處,之中最倒黴的恐怕就是自己,不過她鄙視段老闆這種讓人不齒的手段。她隻是想佯裝一下,若不這樣那自己将怎樣的下台呢?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他占有了?這事若被潇儒知道,那時即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就是他不攆,那我也沒這個臉去見他。段老闆的話是對的,雖把他送進了監獄,那我又能去哪裡呢?她要借機鎮住他,因為他是個有錢人,若不這樣,那以後将怎樣去駕馭他,控制他呢?以前自己一直回避他,後來甚至可以說是在躲避他,因為自己畢竟已為人妻。潇儒是自己看中的,又是自己倒着追的,如今卻峰回路轉,去跟一個儀表才華都大為遜色的人,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麼?不過俗話說:“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她想,人麼有時須得糊塗一些,現實一些才行得通。況且他也絕不是那種一無是處的人。後來她感覺自己對他的好感在日日的增加,她不得不下力氣克制住自己。可是如今事已至此,還能怎樣的了結?雖說是他逼我的,但自己對他也并非沒一絲好感,隻是先倨後恭而已。
總括男人的才能,首先是要會賺錢。若想體面風光的生活,這吃穿住行,那一件省得的?古人早就有言:“錢乃潤家之寶。”古詩亦雲:“有錢人皆欽敬,無錢到處相輕。”又雲:“人無精神氣勢減,囊無金錢應對難。”至于其它的才能麼多是中看而不中用,頂多能換回幾句贊美的話,卻得不着一絲的好處。所以才有古話說:“秀才娘子,餓斷腸子。”這是在諷刺那些迂腐的讀書人,隻曉得往自己的腦子裡灌“之乎者也”,卻不知現實生活更要的是“衣食住行”。她在面對段老闆時潛意識裡總站着一個人,那就是倪潇儒。也許他以後真是個優秀的醫生,但他不可能成為一個有錢的人,也不可能成為一個稱職的丈夫,他不知道如何賺錢來哄老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