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昶說:“不是不是。這事情還望你能大度一些,也算是幫我個忙,我老早就答應她了的,為這點小事食言也太讓她輕看。最近我自家那邊的生意不太好,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生意上的不順手。本來是要她再等一等,可是她老纏着,我是實在心煩不過才來和你商議的。”
連真藍還是不允,說:“你倒好,隻曉得把她哄開心了,自己又撐足了企業家的面子,就是不顧我的感受如何。”
段永昶看連真藍不允,因而就說:“哎呀,你想哪去了!放心,來這裡隻是暫時的,等我那邊的情形一好,就讓她過那邊去。再則我已關照過,讓她什麼也别管,隻管做自己的事。”
連真藍問:“那她知不知道我與你的關系?”
段永昶說:“這個哪裡好讓她知道的,不然她還會來麼?”
連真藍遲疑一會後說:“瞞一時可以,但誰能保證瞞多少日子呢?”
段永昶說:“等她知道前早讓她去那邊了。”
連真藍問:“你想讓她做什麼?”
段永昶說:“就讓他跟我永貞姐做,跟着跑跑銀行稅務什麼的,其它的就不要讓她染指。我想,你們雖在一幢樓裡,卻各歸各的,你走你那邊的樓梯,反正鑰匙都在你這裡,所以基本上是打不着照面,應該可以相安無事的。”
連真藍恨恨地橫了他一眼,說:“反正你都已計劃好了,我還能說啥呢?不過我現在就要和你說清楚,我與她是不打招呼不聊天,隻是我要提醒你,她現在雖說是你老婆,但依我看和情婦差不離。她圖你個什麼,還不是沖着你的這點産業來,你可要腦子清醒,你有個蓉蓉,這才是最真的。這種人養着供着可以,絕不能讓她插手生意上的事情,别到時被她拿捏,吃其苦頭!”
段永昶蠻自信地說:“這點還會厘不清的?知道她對我不全是真心,不會讓她插手生意上的事,再說她也不懂。她雖寫過一篇什麼小說的,但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虧得一塌糊塗,卻不知道怎麼虧的。我曉得自家蓉蓉永遠都要比外面的女人重要,放心,我不會把錢财白白兒地拿去送人的。哦,還有,蓉蓉這邊你得幫我說說,我怕她要從中作梗。”他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女兒,當他想起醫生說:“幸好你已有了孩子,不然是會留下遺憾的”這句話時,那就更加在乎女兒蓉蓉了,因而他有時做事多少有些忌她。現在女兒大了,在某些事情上甚至有些兒依賴蓉蓉,遠的不說,就說自己和真藍之間的關系,很多時候就要靠蓉蓉從中調和。其實他不知道,連真藍之所以會勉強應允,那還是女兒蓉蓉開導媽媽幾句的緣故。在段老闆的女兒看來,爸爸新近找的這個女人,她是說什麼都不會接受的,要不是這個妖豔的女人忽然來橫插一腳,那自己的爸媽也許還有複合的可能,那時自己的家庭也就圓滿了。
女兒的心當然永遠是向着媽媽的,但不會有媽媽那樣的醋意,她此時對林之韻并不生恨,而是那種比生恨更能讓對方難受和自卑的蔑視。她想,與其讓爸爸去外面尋花問柳,倒還不如讓爸爸定格在這個女人身上,這樣至少不會弄個聲名狼藉。因為自己在男方家是倍受重視的,所以絕不能讓這種花邊醜事損害自己在男方家的形象。連真藍聽女兒說的有道理,因而就點頭應允了這事情。
林之韻進了财務部後,連真藍心裡雖然酸醋的,但是除了從來不和她說話外,卻并未去難為她,旁人看去是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是一個很有氣度的大娘。她還特别關照女兒不要去難為她,說道:“先靜觀一段日子再作道理,不能讓那女人占了理去,被人看作是我們母女兩人在壓迫她,讓你爸生出反感來,反倒不爽。”又通過女兒,關照手下的人不要跟她說任何的事情。這财務部的人不是段老闆的本木之親,就是連真藍的三親六姑,又是她的部下,哪有不聽的?
外婆和奶奶常對蓉蓉說:“你爸媽雖離了婚,但終究還是你爸媽。他們兩人也并未怎樣反目成仇,原來看光景還想着能和好的,現在有這個女人在已是不能了。不知道你爸爸是不是真喜歡這個女人?但不管怎麼說,外面的女人終究是靠不住的。古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爸媽賺錢不容易,而你媽的話你爸多半聽不入耳。現在你大了,得看緊這份家業才是。”她在心裡想道:“你這個女人,要是敢對我爸不真心,要是敢妄想我爸媽的産業,哼…那我就對你不客氣!我才不在乎你會寫什麼破小說呢!你聰明也好,有才也罷,這裡可是咱家的天下!要是你乖巧,樣樣依我爸的,我爸供你養你也是應當的,以後養老也有你的去處。若是想耍心眼使手段,嚯嚯…那别說是财務部你坐不下去,就是那間三層樓房也不讓你住得安甯,到時你隻能拎個包裹乖乖兒地滾回老家去。”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既像一對守門的金剛,又猶如一道高牆,林之韻卻還想着插手公司的核心事務,還想着了解公司的重要機密,那不過是癡人說夢,斷不可能,她坐在辦公室裡,不過是個聾子瞎子而已。
一天晚上,段永昶在外面聚會,喝得醉醺醺的來連真藍這裡。他不想回自己哪兒去,免得林之韻嫌他數落他。現在他對林之韻的熱情已大大地消退,十日八日的不見也不一定會想她,相反倒還想着連真藍,或是憶起以前的那幾個女人來,甚至已偷偷地去外面嘗過鮮。他那與生俱來的基因就喜沾花惹草,偷葷嘗腥。
在和連真藍離婚以前,段永昶雖是這樣一副德性,但卻沒想要離婚,知道連真藍這個女人是真心待自己好的,所以即便後來真離了婚,他還想着常去連真藍哪兒。他雖這樣的想,一邊卻在為自己尋理由,生意場上這種花邊新聞多得是,那些南邊過來辦廠開公司的還包二奶養女人呢!自己又沒怎樣的過分,隻是不想受這樣的束縛,能夠偶爾去潇灑一下,但知道自己有個寶貝女兒在,所以那心一直是向着家裡的,不會被外面的女人叼了去。無奈連真藍總是胡攪蠻纏,非吵即鬧,今天邀舅舅來論理,明天請姑媽來數落,讓人不得安甯,也好沒面子。若未離婚,那些女人頂多逼着離婚,你離婚了那自然要逼着結婚,這是何苦呢?在這件事上,雙方的親戚都向着連真藍,都數落段永昶的不是,可連真藍總是得理卻得不着便宜,現實并沒改變多少,因為她仍約束不了他,相反的還撈來那許多年的氣受,直到離婚為止。
這一回連真藍真把他堵在門外,就是不讓其進屋來。這時女兒蓉蓉剛好從外面回來,她嗔怪媽媽說:“哎呀,媽媽,你連這一點都不知道?爸爸回來那是因為想着你,不然他還回來作啥?”作為女兒,總希望自己的爸媽能和和睦睦,即便已辦過那手續,但仍能像一家子那樣,甚至還希望能最終複合呢!氣得連真藍隻得拿白眼橫掃女兒。蓉蓉把爸爸扶進房間,又替他開了熱水,好讓他洗澡睡覺。
半夜裡,段永昶睡足了便要碰連真藍的身子。此時連真藍心裡積滿了醋勁和怨氣,她死活的不肯。那段永昶就有這樣的本事,捶胸讨饒,跪床認錯樣樣都使得。她知道前夫的德性,為了能把這個女人弄上手,你要什麼他就拿什麼哄你,什麼下流的事都做得,但不消一年半載的,等那熱情一過便換作了另一副嘴臉。此時若真有女人拿真心對他豈不枉作多情。她知道此時段永昶已對身邊那個女人有些兒厭倦了,那熱情正在急速地退去,這是那女人自找的,後面還有她受的呢!除非你是個比我還喜歡他,比我更有耐心的女人。她終于拗不過,隻得半推半就從了他了事。不然除非真的從此一刀兩斷,可是現在要這樣做愈發的難了,就怕女兒都要跟自己來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