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夏遲現在頭昏腦漲,口幹舌燥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塵:“老師,是我的錯。”
韓途生:“說。”
陸塵:“是我撺掇夏遲逃課的,之前我在家看了幾本小說,講的是一些社會人士的故事,一時覺得酷,就……”
再好的學校也無法完全控制學生私下的小動作,一中學生确實學習居多,但這不代表他們私下裡就和其他學校學生有什麼區别,都是這個年紀,愛玩愛鬧又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有的在體活課偷偷翻牆去遊戲廳,有的偷偷看街邊小書攤租來的盜版書,已經被教導主任抓過好幾次。
但韓途生沒想到陸塵也會看這些,“從今天開始,把那些書全都扔掉,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偷偷看,或者有撺掇其他同學的行為,你就搬講台旁邊坐着,也别帶你那随身聽了。”
他不是不知道陸塵偷偷聽歌,隻是因為他成績好,沒到必須管教的地步。
“還有你,夏遲。”韓途生繼續說道:“他說什麼你都聽啊,我知道你倆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好,但你也不是小孩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用老師手把手教嗎,今天這事我不告訴你們家長,但是下不為例。”
夏遲:“謝謝老師……”
至于喬頌,他雖然也逃了晚自習,可請假理由是家裡人忙沒時間,他得過來接妹妹。韓途生倒沒有因為這事為難他,隻說回去要和家裡人協調好,高一馬上就要過去,再開學就是高二,一切都要以學習為主,晚自習是非常寶貴的查缺補漏時間,不能這麼白白浪費。
派出所外面這條路似乎修在了風口處,冷風不要錢似的往脖子裡灌,夏遲将拉鍊拉到最上面,擋住小半張臉。
“阿嚏——”
走在前面的喬雅突然打了個噴嚏,喬頌繼續走着沒有回頭,喬雅似乎也沒指望哥哥能幫什麼,低下頭,自己系校服,自己拉拉鍊。
可倒黴的拉鍊不知道被什麼卡住了,不上不下根本拽不動。
夏遲路過她身邊時,停下腳步半蹲在她面前,“别硬拽。”說完便将拉鎖頭翻了個個,發現是被裡面的校服内襯夾住了。
其實她對喬雅的感官非常負責,她是第一個受害人,是一系列案件的開始,現在兇手沒有出現,并不意味着接下來就是安全的。雖然她和喬頌是好朋友,也知道他對家裡的态度,可面對一個小學二年級的女孩,夏遲還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現在外面壞人多,你還小,以後天黑了不要随随便便往外跑,就算去廁所,也要叫上同學,三四個一起去,知道嗎?”
或許是在喬雅最冷的時候這個大姐姐會溫柔的幫她修拉鍊,她對夏遲的感覺并不差,至少要比什麼都不管的哥哥好。
“我平時才不會亂跑呢,今天是壞肚子,着急,才自己去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吃什麼吃壞了肚子,以後不要吃了。”
“牛奶。”
喬頌也有這個毛病,夏遲不知道是體質問題,還是他們家遺傳,聞言微微一笑,“回去告訴媽媽,說你喝牛奶會不舒服,讓媽媽換個方法給你補充蛋白質。”
“媽媽知道……”喬雅撇着嘴,“她不給我買,是我自己嘴饞偷偷喝的。”
“在學校小賣部買的?”
“不是……是在哥哥房間裡拿的……”
内襯被從拉鎖頭裡扯出來,夏遲幫她把校服弄好,僵硬的起身,回頭看向那個熟悉的背影。
“夏遲。”一直在旁邊等他的陸塵輕輕拉住她的胳膊,“有事回去再說。”
幾分鐘後,五人走到一個分岔路口,韓途生要帶着陸塵夏遲往左走,去主幹道上打車。而右側是一條小胡同,路燈壞了一直沒人修,但卻是喬頌回家的近路。
“走吧。”和老師同學告别後,喬頌帶着喬雅走向那條胡同,就在即将踏入黑暗的那一刻,突然聽見身後大叫,“喬頌!”
喬頌腳下一滞,回頭卻看見夏遲那張急切的面容。
“你三歲學舞蹈,五歲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獎狀,九歲代表學校參加市裡舉辦的比賽獲得少兒組第一名!迄今為止你所獲得的獎狀獎杯足足裝滿了一個櫃子!你熱愛舞蹈,每個教過你的老師都誇你有天賦,你會在大學中繼續堅持喜歡的舞蹈,你會在舞台上豔驚四座,被導演看中,你未來星途璀璨,你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