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在一間客房,但這個房間布滿了安之流的神識,這裡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清楚楚。
顧執玉一醒他就知道了。他知道顧執玉不喜歡他這樣,可他忍不住。
顧執玉受了傷,發現不了。
他不敢見他,便隻能以這樣的方式接近。先前在秘境中暫且還需要他,現在出了秘境,他不知道顧執玉還想不想靠近他。
顧執玉見了他,會說什麼呢?
是冷着聲讓他離開,還是神情漠然地問他白霖笙在哪。
不管是哪個,他都不想看見。
“你的傷怎麼樣了?”顧執玉悶悶不樂道,“我這是昏了多久,這裡是何處?我還沒去扒那黑蛟的皮呢。”
嗯?關心他的傷嗎……
安之流愣怔了一下,而後蓦地笑開,眼底似泛着潋滟波光:“我的傷沒什麼大礙。這裡是瓊州主城,我們從秘境裡出來時便在瓊州。那天你忽然昏倒,我便帶你出了秘境,到最近城内養傷,今天已是第三日了。”
小師弟笑得真好看,是他活了兩世見過最好看的人兒。
顧執玉想。
不愧是他撿來的崽。
也不知以後會便宜了誰。不管是仙子還是還是男修士,和小師弟在一起,都讓顧執玉覺得自己養的小白菜給豬拱了。
他思索了一下,發現原書中安之流根本不沾情愛,到死也是孑然一身。
但他生得好看又身居高位,有不少人不懷好意地接近。
都是些待他不好的人。
但好在,他現在占了個婚約對象的名頭。所有不懷好意接近的,他都可以趕跑。小師弟這麼好看又厲害,應當是誰也配不上的。
“但是師兄……”
“嗯?”
“師兄,我聯系不上其他師兄弟。我在城内打探消息,發現沒有其他離塵宗的弟子來過這。”
“沒事。”顧執玉輕咳一聲。
其他弟子估計早就乘仙舟回宗了,白霖笙早他們一步出來,傳送的地方不一樣,但系統沒提醒他什麼,應當也沒什麼大礙。
有礙的應當是他。
從他醒來開始,就感受不到靈力了。
過度使用靈力,封閉自身靈脈,強行逼出心頭血。這些個的副作用一疊加,顧執玉現在成了廢人一個。
也不知幾時能恢複。
小師弟一個人也就罷了,趕趕路就能回宗,要是帶上一個廢了的他,不知要何時才能回到離塵宗。
不過顧執玉覺得,也不是很壞。大不了遲些回宗,跟他從前曆練完了在外面偷玩一個性質。
瓊州,人界最邊緣的州,東臨琉璃之海,南接霧隐森林,雖地勢偏遠,但好在氣候适宜、地域遼闊,且相鄰的兩個地方危險系數非但不高,資源還極其豐富,所以瓊州意外地繁華。
好地方,可以讓他玩幾天。
如果還有小師弟陪着,那就更好了。
“安師弟,我好像廢了,用不了靈力。”顧執玉低聲一歎,可憐道,“怎麼辦啊安師弟。”
“怎會如此!”
安之流面上一緊,趕忙上前查看顧執玉的靈脈,他拉過顧執玉手腕,探了幾息後驟然發覺,顧執玉不讓他碰他。
他忘了。
但是顧執玉什麼也沒說,乖順地讓他撫着手腕。
手上觸感冰涼細膩,如同摸上一塊冷玉。
安之流心下發緊,面上神情不變。
安之流其實這兩天檢查過他的靈脈,對此早就有所預料,卻裝作不知地抿了抿唇安撫道:“過度使用靈力導緻的,隻是師兄耗費精力過大,嚴重了些。在此處修養幾日便好,我會看顧好師兄的。”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知道他靈力受損,知道他會在這待上幾天。
沒什麼不好的。
如果隻有他和師兄的話。
但如果再加上一個白霖笙,就不怎麼樣了。
所以安之流取走了顧執玉身上亮起的傳靈符。
安之流聽着符裡響起那個人焦急關切的聲音,眼底情緒翻湧,隐隐有一種無名的妒火在心中燃起。
他在問他在哪,問他有沒有受傷。
如果顧執玉還醒着,大概會語氣溫柔地安撫他。
可惜。
安之流掐着符,随手一扔,那枚閃着微光的符箓頃刻間便化成了灰。
“好,麻煩師弟了。”顧執玉笑意盈盈。
二人各懷鬼胎,達到了同一個目的。
一起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