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小心罷了!”安之流見他越說越黑,頓時有些氣急,冷冷地反駁道。
卻沒想到前面的人頭也沒回,似沒聽見他的話。也或許是根本不在意。
不在意他的做法。
不管是更卑劣的手段,在男人那裡都是一樣的髒污。
“哦?我自己不小心,師兄難道不知那珠子能傷人,就這麼扔到我面前。”鶴引既選擇了誇大說辭,也準備了被拆穿的辦法,“安師兄難道不是故意攻擊于我?”
“夠了。”顧執玉忽然冷冷出聲,嗓音低沉肅穆,似隐含一絲不耐煩。
“跟我走吧。”
顧執玉丢下這麼一句話,便要扯過安之流離開。
一直看着這一幕擔驚受怕的009急忙道:【宿、宿主,這樣做不符合人設……】
顧執玉:知道了
真麻煩。
伸向安之流手臂的身影頓了頓,沒什麼感情地吐出一句:“安之流,不顧同門情誼,惡意中傷同門弟子。我親自嚴懲。”
接着便粗暴地扯過安之流離開。
也隻是旁觀者看着粗暴。
少年一下子被扯得離近了顧執玉,男人衣袖上似遠山般清洌的氣息忽地籠罩了他。安之流愣愣的,還沒從剛才顧執玉冰冷的宣判語中回神。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此刻正捏着他的上臂,安之流覺得應該是用力的,他會感受到痛楚的。
但是沒有。
那雙手似捏着什麼珍貴的玉器,帶着分珍視。
珍視……?
安之流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有些東西也隻有當事人感受得到。
白霖笙看着顧執玉一臉冷沉将安之流帶走的模樣,心裡略有些遺憾沒能見到安之流的驕傲被打碎。
但被喜歡的人親自行罰,他應該更痛苦吧?
因此心情頗好,看到邊上的弟子們,柔聲道:“都散了吧,顧師兄定會秉公任職的。”
畢竟安之流那麼惹顧師兄厭煩。
*
“怕什麼?”
男人清冷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與剛才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那雙如白玉般的手不知何時從臂上轉到了肩背上來。微不可察地輕拍着,似在安撫着什麼小動物。
安之流顯然沒察覺到,低垂着腦袋,将剛剛自己頗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甩開。
少年開口,嗓音帶着些低啞:“師兄,我知錯了,你罰吧。”
罰什麼都好,隻别再嫌惡地看着他。好似他是什麼卑劣的怪物。
“跟師兄說話,要看着眼睛。” 顧執玉沒想到安崽一直沒看他,略有些急切地搡了搡他的背。
安之流有些愣怔,不知道顧執玉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男人語氣柔和溫順,完全聽不出來剛才肅穆冰冷的樣子。
便有些全然不顧地擡首看去。
而後撞進了一池如同秋水般的眼眸,溫柔缱绻。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