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去。”
安之流聞言有些呆愣,反應了許久才慢吞吞說道:“他們說你明日就要走了,說你要跟白霖笙去曆練。”
“你為什麼要跟他去?”
少年說着說着,想起白日他們說的事,聲音帶着濃濃的不解和委屈,又重複了一遍,音量很輕。
“你為什麼要跟他去啊。”
“他們說,你隻與白霖笙一起出去的。”
“為什麼不與我一起呢?”
“為什麼不與我一起。”
“你是不是讨厭我了。”
小貓碎碎念.jpg
若在清醒時,安之流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顧執玉厭惡的眼神,清清楚楚地告訴着他,男人對他的感情如何。
但現在,或許是因為在充滿了回憶的桃花苑,也或許是因為此刻顧執玉熟悉的盛滿了柔光的眼。
讓他分不清今夕何夕。
小貓隻是疑惑,為什麼總在溫柔撫摸他的手,忽然離去了。
才在酒液的推助下,問出了口。
“你不能讨厭我。”
“你說過的,你……你最喜歡我了。”
安之流低垂着眉眼,說這話時,耳朵根都紅了。隻是本就喝了酒而泛紅的身體看不出異常來。
顧執玉從沒發現安之流喝醉了是這樣的。
嘟嘟囔囔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找到最熟悉的那個人後,全都向他傾訴了出來。
小貓确實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貓好像……也沒他想象中的那般讨厭他。
*
安之流做了一個夢。
日思夜想,而後成真的夢。
他曾經也做過無數這樣的夢。夢裡的顧執玉還是曾經那般笑意晏晏,卻在夢醒之後,見到他如避蛇蠍的目光。
兩相對比,讓他越發扭曲。在見到白霖笙後,内心翻湧上來的是止不住的惡。
無數黑暗的念頭在心裡瘋漲。
明明知道是夢。
可昨夜的觸感實在真實。
醉宿之後的腦袋陣陣抽痛,安之流手撐着床榻坐起來。忽然覺出了些不對勁。
手摸向頭頂,果不其然摸到了自己的貓耳朵。
好像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明明隻是在夢裡,他想給顧執玉摸,就弄出來了。
他很少很少會露出獸形。
輕輕抖動着的耳朵好似還殘存那個人掌心的溫熱。
安之流扯了扯衣服,想把尾巴耳朵收回去,卻沒想到動了動尾巴,好似被什麼東西壓住了。
轉過身去,見到了一個側躺着的身影。
頓時愣住了,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是顧執玉。
他們,躺在一起。
安之流輕微的動作弄醒了邊上的人。
男人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睜開眼來。見到他,安靜地對視了一會,而後嘴角扯開一個弧度。
“安師弟,早上好啊。”
帶着一點點鼻音,顯得低沉沙啞,聽起來莫名有幾分暧昧。
安之流:……
不知作何反應。
也好在他不用反應,顧執玉搶先一步說了。
看着安之流有些驚疑不定的神情,顧執玉内心忍不住地想笑,面上卻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嗯?昨夜?唉……”顧執玉一手支着腦袋,似乎苦惱極了,“昨夜你拉着我,一直喊師兄師兄的。”
“我見你醉得厲害,就把你扶上床了,但你一上床就拉着我,不讓我走。”
“我實在困意上頭,便睡下了。”男人低垂着眉眼,似乎抱歉極了,“打擾師弟了。”
鏡水天實在冷冰冰的。
受了委屈的小貓也實在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