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結界從外面被打開,兩個看起來身強體壯的人走了進來。
二人皆帶着面罩,看不清面容。
但安之流知道,他們是那個關他的長老的弟子。
他們是來取自己的血的。
兩名弟子一語不發,拿出了幾個細長的東西來。
噬玄鐵制成的長針。
隻要刺入體内,便可源源不斷地在被刺者身上吸取血液。
他們拿着噬血針,動作十分熟練地刺入了安之流的手臂。
刺骨的寒意襲來,安之流隻覺渾身冰冷,周身密密麻麻的疼痛,身體不由自主得顫抖了起來。
這針刺入了安之流體内,無止休地吸着他的血。
好難受……
難受得不對勁……
太久了。
這次抽的血,太久了。
已經完全超過了以前取的量。
還沒有停。
他快死了……
安之流清楚的知道,如果再不掙脫,他會死。
不能再等了……
安之流逐漸失去意識。
模糊之中,聽見了那兩個弟子的對話聲。
“這麼多夠了吧?已經很多了,再取他就要死了。”一個弟子遲疑地道。
“不夠,家主說了,小公子這次病得很重,需要很多血才能治好。”另一個弟子語氣不悅。
“他要是死了怎麼辦?”
“死了就死了,長老說了,不論怎樣一定要治好小公子。”
“他不過一隻妖獸,沒了再找就是,再怎麼珍貴,哪有小公子的病來得重要。”
出聲的弟子語氣輕蔑,好似隻是殺了個沒什麼用的生畜一般。
他們準備殺了自己。
為了救什麼人,取了他所有的血。
安之流突然覺得很可笑。
不知為何。
每日被這麼關着,如同待宰的豬狗一般。每日被割下一塊肉來。
他的生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隻因關着他的人的一個心念,他的命就能随時被拿走。
他垂着腦袋,滾動的喉嚨間發出嘶啞的聲音。
他不想死。
求生的本能似刻進了靈魂。
安之流艱難地擡起頭,眼中已全是血水。一片模糊之中,他看向眼前的兩名弟子。
和他們身後尚未閉上的結界。
那兩名弟子是白茗長老的親傳弟子,修為天賦百裡挑一,已有金丹初期的修為。雖不知為何師傅要把這小畜生關在這,但他們看着安之流孱弱的模樣,并不覺得他有什麼危險性。
即使有妖族王血,也隻是一個空有皮囊的沒用的半妖。
他們已經取過很多次血了,開始時少年還會反抗,但手腳都被鍊上了帶着禁锢的鎖鍊,沒有分毫抵抗力。
少年極力掙脫,他們就會拿長鞭打他,用術法使他陷入痛苦之中,又不取他性命。他越掙紮,受的傷越多。後來,他便不反抗了。
他們看待安之流如同蝼蟻。
就像此時。
他們隻看着收集妖血的容器,注視着少年身上流出的源源不斷的血,而沒有在越來越虛弱快要瀕臨死亡的少年身上放一絲注意力。
他們隻在意他的血。
所以,沒有看見少年此刻紅得異常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