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南之地,飛月閣分部。
深淵曾在極南之地有過巨大的裂口,為了抵禦深淵,各個勢力在極南之地也建有分部,包括飛月閣。
而在這極南之地的飛月閣後面,是一片墓地。
風起,卷起那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石闆路上的枯敗落葉。
而一頭長發的公玉青正靜靜站在墓碑前。
那是兩塊緊緊靠在一塊的墓碑,一塊寫着“達林中将軍”,另一塊沒有寫名字。
因為那場與雷之淵者戰役的最後,公玉靈的來臨隻是飛月閣的猜測罷了。在沒有确定事情的真正面目之前,這塊墓碑上始終隻會是無名氏。
“我們先去另一邊了。你結束了過來找我們就行。”月輕聲道,她也不願打擾這裡的甯靜。
風在呼嘯,公玉青卻靜靜地呆着。
“嗯。”她輕聲回答。
月和夜天淵看着公玉青站着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墓碑,最後點了點頭,無聲地離開了。
這裡隻剩下了公玉青一人。
猶有一絲幻想的她,在看到兩座墓碑之後,感到腦子一陣眩暈,晃了晃頭,讓自己依舊站穩。
她看着空白的墓碑,輕歎一口氣。
死去之後也是無名之輩。
“人若是不能成神,終究會有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大家都隻是生命長河中的一個過客。所以,有些事情得放寬心。”
公玉青低聲說着母親告訴的她話語,母親說那是她父親說過的話。
大家都隻是生命中的過客罷了。
但我還是想在這世間留下你的名字。
而後公玉青将靈力凝聚成一把刻刀,走上前去,在石質墓碑上篆刻着什麼。
“達林中将軍——愛妻公玉靈之墓”
公玉青抹去刻出來的灰塵,看着那墓碑,臉上露出一絲恬靜的笑容,輕聲說道:“父親,母親,我來看你們了。”
“我知道父親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守衛家園,乃至于擊敗深淵。”公玉青仿佛擔心驚動誰似的,說話的聲音非常的輕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母親以觀天下命運,守護世界樹為責,卻是為了嘗試改變命運付出至此。”
“甚至到最後發現沒有辦法,還是盡力封上了那一道深淵裂口……”
腦海中迅速閃過她看到的過去。
她看到了雷鳴般的淵者,在父母攜手下擊敗。
原以為這樣就能改變命運,結果出現了長夜之淵者,一把匕首解決了所有。
“無法再次觀測的命運。”
當守望者插足别人的命運妄圖修改時,便失去了對這段命運的察覺。結果會更好,還是更壞,還是都一樣,全都靠自己決定。
雖然,基本都是一樣。
“命運的齒輪,是無法打破的。”
公玉青凝視着墓碑:“我……也有去嘗試改變誰的命運。隻可惜或許真的如此……”
她在這裡,輕聲講述她和小小的故事。
“針對這次的瘟疫,我拜托堂姐查了下書籍。”葉瀾說着,她拜托歸家的葉淺在摘葉門查詢了古籍。
“有什麼結果嗎?”木禮鶴也想找到解救的方法,畢竟好多病倒的人他都認識。
葉瀾回憶着當時葉淺的話語。
她說,她也曾來過這裡治療,但是眠海棠也無濟于事。
她了解到,這和四十年前年前的一場瘟疫很像。當時也是這麼突如其來的瘟疫,迅速吞沒了附近幾個村莊。除了出去求學的小孩,很難有人活下來。
當年的眠海棠一族的傳承人,也就是她的母親參與了治療,但是效果甚微。如果隻是普通的病情,靠眠海棠綽綽有餘,但是那種瘟疫卻沒有效果。
——這瘟疫就像是人為的一般,最後也沒能找到特效藥物治療,最後還會愈演愈烈。
“能做的,或許就是減緩它們的痛苦。”葉瀾緊緊握着手中的藥瓶,普通的止痛藥罷了。
“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木禮鶴皺眉。
空氣一片沉默。
“我再去看看病人,你要來嗎?”葉瀾打破沉默。
木禮鶴瞥了一眼飛來飛去的埃爾貢,搖了搖頭:“我想想辦法吧。”
“也行……你出去的多,見多識廣,想得到辦法也好。”葉瀾歎氣,捋了下耳邊的碎發,走出臨時安全屋。
木禮鶴也無奈地趴在木桌上,看着小貓頭鷹繼續舞動。
“埃爾貢,你有辦法嗎。”明明是疑問句,被他說成了肯定句。
貓頭鷹歪頭:“你就這麼笃定我有方法?”
“因為你聽到無藥可救的時候,就到處飛來飛去,生怕我注意不到。”木禮鶴雙手伸展開來,模仿着小貓頭鷹亂飛的樣子。
“咳。”埃爾貢清了清嗓子,“你怎麼能模仿出我埃爾貢大人一分的神韻呢?”
它落到桌子上,和趴下的木禮鶴眼神對視。
“我确實有辦法,但不是絕對可行,就看你願不願意一試。”它收起了開玩笑的語氣。
兩雙金眸對視,試圖從中找出确認與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