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香城,雨總下個不停,處處昏晦,處處潮濕,連帶着人的心情也陰郁......
淩晨4點,蘇和才走出“安仁醫院”的急診科......
他還有半月就22歲了,現在是“香城大學 仁愛醫學院”臨床大五,這段時間在急診科實習,忙得沒日沒夜。
這好不容易有兩個小時休息時間。可他躺在值班室的小床上,卻難以入眠。
他習慣性的拿過手機,點開了一個叫“全球資訊”的APP,從他的個人“收藏夾”裡打開一檔叫《一朵觀察》的節目......
這兩年,雲一朵去了東南亞好些地方,文萊、馬來西亞、老撾、柬埔寨、菲律賓、越南......
她每到一地,就會錄《一朵觀察》,這最新一期,還是一周前,在老撾錄的。
視頻裡,瘦瘦小小的人兒裹着一身軍綠色的雨衣,站在大雨滂沱的街頭。
她的面貌雖被雨水朦膿,但清甜的嗓音卻是清晰而有力度,說:
“大家好,我是雲一朵......我現在在老撾......
雨季來臨,多地暴雨,堤壩潰塌,初略統計,有20餘萬人受災......
我們‘和家慈善基金’已緊急捐助了一批帳篷、藥品、純淨水、幹糧......”
這視頻,蘇和這幾天已反複看了好多次了,但還是會覺得窒息。
那麼大的雨,她的腿會疼得多難受啊?萬一不小心,又滑倒摔了,怎麼辦?
這麼想着,他又覺得他的手指尖開始出現點狀的痛感。
接着,那種痛感迅速蔓延向手掌、手腕、手臂,像藤蔓一樣繞過肩肘到後背,然後橫向生長到了前胸,痛得他一時無法喘息......
他連忙爬起來,去他擱在床頭的背包裡,摸出一盒一次性針頭,抽了一支,狠紮了自己左手拇指。
當血珠沁出來時,他覺得窒息感總算有所緩解。
他是學醫的,他知道他并沒有真正的器質病變。他隻是有些抑郁症狀。
可這些症狀近來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他用力喘了口氣,他想,他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兩年了,他會被折磨死的......
想到兩年前,雲一朵對他說出“分手”。他有些悲哀,有些怨憤,難道她真的毫不留念他們從小相識,彼此初戀的珍貴情份嗎?
他從枕頭邊拿過手機,點開手機短信的對話框,打字:[雲一朵,我想努力忘掉你,開始新生活。也許相忘于江湖,也是個好結局吧]
......
可發出這短信後,他也并沒有什麼釋然的感覺。
他知道雲一朵兩年前,就把他拉進黑名單了,應該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短信吧?
他重喘了兩口氣,在軀體下一波痛感再度來襲前,他忙吃了半片“安定”。
窗外的雨又在淅淅瀝瀝了,雨點敲打着窗戶外的鋁合金雨棚,發出滴滴答答的催眠音效......
他這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來了點睡意。手機鬧鈴卻又在早上6點,響亮的把他叫醒了。
他用冷水洗了把臉,大步去了一樓的醫院員工食堂,想快速吃個早飯,就好去急診科幹活了。
雖然時間還早,但食堂已擠滿了醫院員工,熱騰騰的蒸發起消毒水的獨特氣味......
他這剛在食堂排隊沒一分鐘,一堆年輕醫、護就在七嘴八舌:
“快看啊......大帥哥!!!”
“好帥啊!!!太帥了,呀!!!”
“身材也好,目測肯定超過1米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