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顧徑洲是自由戀愛，他家裡人我還沒有見過。”

“原來如此。”林小環點點頭。

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為什麼孟婳一進顧家的鋪子就被人認出來了。

孟婳還以為她會繼續問兩句，一轉頭，發現她去了附近一家藥鋪。

“你傷口還沒好？”

孟婳低頭去看她的手臂，她記得當時隻是破了一層肉皮，不至于三四天了還得吃藥吧。

“不是，幫人買的。”

林小環買了藥，轉過頭認真的看向孟婳。

“你在這還有認識的人？”這幾天她明明沒怎麼出門，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交好的人？還能幫人家買東西。

“是院裡那個叫周芸芳的女人。”

林小環伸出手。

”幹嘛？”

孟婳沒反應過來，看着她的手心，見拇指和食指中間有一層厚實的繭子。

電視劇裡講過，這種人應該練過槍。

看來林小環果然是軍校畢業的。

“給錢啊，我沒錢。”林小環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眼底帶着淡淡的嫌棄。

“你沒錢你幫人忙？還花我的錢？”孟婳又不瞎，她瞧出來林小環的眼神了。

有點生氣。

不過她轉念一想，在滄城的這幾天，林小環确實手頭一分錢也沒有。

“這藥的錢，我先幫你出了。”

她當然不會白出錢，接下來還有件事等着林小環幫忙呢。

林小環點點頭，拿了錢去櫃台付了款。

兩個人走回了桂嫂的院子，還沒進門，就看到順兒蹲在大門口玩地上的螞蟻，身上的衣服還是前幾天那一件，老遠聞着都有些馊了。

孟婳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他媽媽怎麼對他這麼不上心。

“周芸芳有心思給自己買藥，怎麼不想法子給她兒子洗洗澡洗洗衣服？”

“不知道。”林小環拿着藥走上台階。

她之前在津城見過太多這樣的爹不疼娘不管的孩子了，滿大街都是，更甚者還有賣兒賣女的，早就見怪不怪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

桂嫂大清早鎖了門帶着孩子出去了，隻有東側房的房門半開着，裡面冒出好大的濃煙。

“她這是要點房子？”

孟婳吓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推開門，一眼就看了地上正在火爐裡添柴火的周芸芳。

和初見時的妖娆模樣并不一樣，此時的周芸芳卸了妝，臉色蒼白發黃，眼窩凹陷，瘋瘋癫癫的，目光直愣愣的看着火爐，眼睛漆黑麻木。

“咳咳！”

門被人猛地推開，外面湧進來大片清涼的空氣，驅散了屋裡的濃煙，空氣的對流刺激的周芸芳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快坐到床上去吧。”

孟婳擡手要去扶她，卻被周芸芳推開了。

“不必……我想暖一暖身子。”

還沒說完，周芸芳又捂着嘴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聲音一聲比一聲刺耳，仿佛要把嗓子咳出來似的，上氣不接下氣。

孟婳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小環，發現她臉上一點波瀾也沒有。

這都幫人買藥了，不至于冷眼看别人坐地上不搭理把？

孟婳搖了搖頭，感覺林小環這個人忽冷忽熱的，好像不怎麼好相處。

打量了一眼周芸芳的卧室，發現這裡的裝飾簡約老氣，隻有一張老式木床，搭了深褐色的床圍，中間一張西側房同款的紅漆木桌，一頂老式衣櫥，可見之處空蕩蕩的，白雪洞一般，和周芸芳渾身的氣質并不相符，若是她不事先知道這是周芸芳的屋子，還以為是桂嫂住的。

“你的藥到了，我們走了。”

林小環把藥放在桌子上，給孟婳一個眼神，示意她一塊出去。

“等等。”

地上的周芸芳捂着胸口，憔悴的攔住她們。

“我這副身子得了病，恐怕快不行了，你們能……能不能幫我帶一下孩子，若是以後……我走了，哪怕讓他當牛做馬，也好給一口飯吃。”

周芸芳兩眼通紅着，涕淚俱下，渾身充滿了酸楚和無奈。

林小環轉過臉有些不忍心。

“不能。”

說完，兩個人趕緊并排走了出去，留周芸芳錯愕的看着她們，臉上的淚也忘了擦。

林小環見孟婳跑的這樣快，詫異道：“還以為你要發善心，沒想到你跑的竟然比我還快。”

“你也不逞多讓。”

兩個人回了自己的屋子，孟婳昨日在門口的小販那裡買了一道竹簾挂在了門口，這下即便開着門，也不耽誤院内的光線照進來了。

“這個周芸芳我已經觀察了她幾日，現下懷疑……順兒，大概率不是她的孩子。”

孟婳拿出自己剛才在周芸芳屋裡順出來的東西，放在了兩人面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