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娘子一時不知該不該上前攀談。
身邊徐氏不認得什麼文安郡主,隻拉着盧娘子往外走。
盧娘子推說要解簽讓徐氏去前面等她,才跑回大殿尋文安郡主。
可等盧娘子回了大殿,那文安郡主早不見了!
盧娘子心下失望,尋了個小沙彌問:“方才那位姑娘可常來這裡?”
小沙彌心思單純,知道盧娘子所問何人,隻答道:“她每旬都會來。”
每旬?
也就是每隔十日都會來一次?
盧娘子迫不及待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衛衡。
徐氏邀她去品茶都拒了,緊趕着歸家。
天微微黑的時候,盧娘子終于到家。
衛衡已經回來了,和懷章盧六在石桌上吃飯。
盧六看見小巧,不滿道:“徒兒!怎麼不給你師父做飯!”
小巧看見桌上的酒就白自己師父一眼:“又喝上了!就知道喝!我不做飯也沒見你們餓着呀!”
盧娘子直奔衛衡,抓着衛衡的衣袖道:“我今兒個見着文安郡主了!”
衛衡也聯想到安王:“可說話了?”
盧娘子搖頭:“沒有!可卧佛寺的小沙彌說,她每旬都會去一次!咱們不如守株待兔?”
衛衡點頭:“說的不錯!我明日就派人去盯着。”
懷章疑惑:“爹,娘,你們盯着這文安郡主做什麼?”
盧娘子不想懷章牽扯進來,躲避着眼神道:“也......也沒什麼......你小孩子,别管這些!”
說着把求來的平安符給懷章:“娘今日求的,你明日考試帶上。”
懷章明顯不信娘說的話,又看看平安符。
他也不信神佛。
可到底是娘親自求來的,還是接了。
葉兒不放過懷章:“哥!你為甚把我送你的荷包給人?”
懷章一愣。
葉兒委屈巴巴地說起自己的荷包在沈廷儒身上的事。
懷章頓覺内疚,抱起葉兒道歉:“是哥哥錯了,實在是葉兒的荷包繡的太好了!書院的人們都喜歡,哥哥有那麼多,也都用不了呀!就送了幾個出去,呃......換些宣紙呀,書本呀。”
葉兒一聽自己的荷包能換來東西,收了淚問道:“那......那這些宣紙呀,書本呀,是不是頂頂有用的東西?”
“是是是!”懷章疊聲道,“特别有用!那是拿着銀子都不好買的東西!”
葉兒一聽自己的荷包比銀子都好,終于高興了。
八月十五,懷章去考了第三場鄉試。
第一場的時候,全家送他,極其隆重。
第二場的時候隻有盧娘子求的平安符陪他,盧六掐着時間,趕了馬車把他送到地方就急着回去上工。
到了第三場,隻剩他自己走去走回,馬車車夫都不見了。
甚至考完回家隻得了個涼饅頭做晚餐。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
半個月後出榜。
懷章中了第四名經魁!
一次鄉試,讓懷章再奪回才子的名聲!
京城人人都知道了。
從前鄭家才名遠播的小兒子如今中了鄉試第四名!
到底是文曲星下凡!
曆經磨難也難掩才華!
原本無人結交的盧家,流水一般收了各家的帖子和賀禮。
甚至還有幾家登門拜訪,明裡暗裡打問懷章說親了沒有!
盧娘子忙着應付各家來人,忙的陀螺一般!
她有心趁這個機會個懷章定門親事。
可懷章明确拒絕了。
衛衡也勸她:“咱們今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章程。你别上趕着給懷章定親了。若是咱們到時候不得不離京,為了不連累他,就勸着懷章改回鄭姓。到那個時候,若有願意結親的,才算是結了一門好親!”
盧娘子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再有人打探也隻推說孩子一心科考,無暇顧及其他,婚姻一事,還不急。
鄉試之後就有不少達官貴人組織船宴,用以結交有望會試奪魁的舉子。
獲了第四名經魁的懷章和得了鄉試頭名解元的沈廷文總在受邀之列。
這一天,安王借着鄉試的東風,也設了宴席。
懷章和沈廷文受邀去了安王府。
花園賞花之時,安王家未嫁的郡主都來與各位舉子攀談。
安王嫁女之心,路人皆知。
懷章記着爹娘說起過安王家的文安郡主,也留意了起來。
文安郡主不似旁的郡主急不可耐地與各家舉子攀談,而是一個人坐在涼亭裡吹風。
感受到懷章的視線,她瞪了懷章一眼。
懷章心中狐疑。
這文安郡主看起來平平,爹娘為何要在抱佛寺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