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招待不周……我上個月夜裡上廁所，不小心摔了，腿骨折，”意料之外的沒避諱，盤靖兩手拍拍自己的兩條腿，說是抱歉，卻也心酸。

“這個電視機櫃子裡頭有塑膠杯，壺裡的水燒開了還沒來得及倒進保溫壺……”

“沒事，您别動，我們自己來就好。”宋汝然正好坐在電視旁邊，彎腰從櫃子裡一把摸出塑膠杯承擔起招待的角色，餘漁配合，将倒好的水分給大家。

“盤靖，你最近腿怎麼樣？”陸樹廣開門見山，她和村民們向來沒那麼多客套，為了方便區分，和代瀾在敬老院一樣直接喊全名。

老人将膝上稍微下滑的毛毯往上提：“這還行吧，嗐，說不定就這樣了，走不了了，都是命……”

“呸呸呸，又胡說了！”陸樹廣坐在紅木沙發上，說這話時二郎腿卸下，“再過四五天我接你去醫院複診啊，你每天記得按醫生說的做。”

兩人拉扯了幾句，吳楠濤才帶着引入正題：“你上次說缺的東西我們給你帶過來了，就是……”

他難得也有不好開口的時候，斟酌着勸：“你看你現在也不方便，要不然去我們敬老院住一段時間，等好了咱們再回來。”

其實代瀾知道，這提議早就有了，盤靖符合進敬老院的各項條件，隻是當時她尚能自理，最後也尊重她本人意見。

但如今她腿傷，不止行動不便，也更難照顧自己，打理家庭也成了問題，村工作人員和他們自然是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照顧。

“我不走。”談及這個話題，原先還被高荔哄得喜笑顔開的盤靖變了臉色，“我一個人也能很好啊，看看電視聽聽曲，一天就過去了。”

被拒絕是意料之中，但吳楠濤顯然并不想就此放棄。

快過年了，老人家一個人在家冷冷清清，據天氣預報報道，過年期間氣溫驟降，他們實在擔心盤靖的生活。

“盤奶奶啊……”吳楠濤剛要繼續勸，連“盤奶奶”的稱呼都搬了出來，忽然，一位新客人出現在小院門口，伴說笑聲而來，打破僵持的氛圍。

“奶奶要是不願意跟你們走，就讓她留下吧。”

來人進門逆着光，平頭高個，相較其他人穿的厚實，他一身薄外套，不是剛從室内出來，就是不太怕冷。

“我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