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的馬車上,靜影焦急地在身側的藥箱中翻找藥物。
“蘇姑娘,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就進城了!”
出門倉促,靜影沒帶多少藥。
蘇心暮躺在軟榻上,雙眼緊閉,豆大的汗珠從她前額落下。
她的右手掐着自己的左臂,指印下一道朱紅的血迹,而她似乎渾然不覺。
“蘇禾……”
蘇心暮喃喃自語。靜影聽到了她的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過身來看她。
“蘇姑娘,你說什麼?”
靜影握着她的手腕,看見了她把自己掐出的傷痕,努力想把她的手腕掰開。
“蘇姑娘,你松手……”
可是蘇心暮的力道大得吓人,靜影怎麼也掰不開她的手。他掀開蘇心暮的袖子,一眼就看到了她左腕處搏動的主脈。與往日不同,蘇心暮同命鎖鎖住的主脈管中湧動着一股鮮紅的顔色,同命鎖的紋路變得如蛛網一般細密,青黑色的線條盤根錯節,看上去駭人無比。
林異又出事了。
靜影緊盯着她的手腕,之前在庭院裡的時候,蘇心暮莫名其妙地昏過去一次,那一次,她的手腕上也出現了這樣的紋路。
靜影知道這是同命鎖,是能維持蘇心暮像正常人一樣下地行走的關鍵,而同命鎖的另一端則牽着林異。
蘇心暮嘴唇微動,隐約念着一個名字。
“蘇禾……”
蘇禾?
靜影茫然,蘇心暮念的是自己娘親的名字。
可是為什麼?
靜影眉頭緊蹙,眼下的情況隻有他一個人實在難以招架。
他掀開車廂的簾布,對着車夫道:“轉道,去内城!”
車夫扯過缰繩,駿馬嘶鳴,馬車在車道上蓦然轉向,駛離了長安街。
此時天色熹微,長安街的道路上隻有這一駕馬車飛速行駛,馬蹄聲消逝在石闆道上。就在此時,馬車駛過攬星閣當鋪門口,靜影從車廂的窗口看到了攬星閣大開的門戶,從當鋪看去,院裡一個人也沒有。
靜影一驚,但是車馬已經迅速駛過,往内城的方向去了。
不多時,車馬在内城外停下。此時剛敲過晨鐘,内城的城門從裡面被緩緩打開,守城的官兵自城内魚貫而出。
靜影扶蘇心暮下了車,此時她的情況好些,勉強能夠站立。蘇心暮倚靠着靜影,擡眼看見了開啟的城門。
“靜影?這是哪兒?”
“内城,我們去見我師父。”
“師父?”
蘇心暮高燒昏聩,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句話,靜影已經撐着她往城門走去。
守城的官兵看到靜影上前,立即攔住了去路。
“什麼人?”
靜影自懷中掏出一枚比目雙魚玉佩,翻至反面給官兵看,玉佩背面陽刻着一個“儲”字。
官兵接過玉佩,仔細打量一番,遞還了玉佩後,開門放行。
蘇心暮輕聲問道。
“你的玉佩是什麼來曆?他們就這樣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