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國是大越友好鄰國,其庫勒米王子本是聽聞上京城倚闌珊的大名,刻意掩藏身份偷偷跑來大越玩,如今身份既然擺上台面了,大越也得好生當成貴賓伺候着。
不僅安排入住鴻胪行宮,朝廷還派專門陪伴的使臣與其一起遊覽上京城的名勝古迹,購買土特産。
今日宴請錦衣衛指揮使冷寒十,僅僅是出于庫勒米個人感情,表達上次救命之恩。
末巒聽聞大蛇國王子竟然宴請錦衣衛,心想這事東廠也不能落下啊,于是主動趕來,
既然是王子私下宴請,冷寒十今日赴宴穿的随意,是一身藏青色的袍衫便服玄色絲帶束腰,緣帶下懸着塊青玉葵化佩,站在那裡,儀容端正,身姿挺拔。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着,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着與生俱來的高貴,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冷寒十帶着廖項賢和沈長修下馬,剛走到鴻胪行宮院門口,那邊,末巒的轎攆就被一群人簇擁着浩浩蕩蕩擡過來。
沈長修站定,詫異打量一眼那遠處的陣仗:我擦!難不成皇上也來了?!
直到旁邊的廖項賢小聲吐槽:“踏馬的,末巒這老東西,聞着味就過來了。”
沈長修雙眸震顫:什麼?那人是末巒?!他就是末巒!老狐狸讓我對付的人!
這是沈長修第一次見久聞盛名的大監,末巒。
果然這哥們逼格不是一般的高啊!
沈長修緊緊盯着那快速逼近過來的人,仰靠在轎椅上,身形随着轎攆搖搖晃晃,臉上戴着大半片斜形的黃金蟒紋面具,所以看不出具體的面容,長發皆白,頭上戴了一頂高帽,氣勢非凡。
隻見他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鎮繡金線祥雲腰間朱紅白玉腰帶,上挂自玉玲珑腰佩,氣質優雅,氣度逼人。
待轎攆落地。
冷寒十對着轎攆上的人,微微颔首,恭敬喚了一聲:“大監。”
沈長修和廖項賢也跟着俯身叩拜。
半晌,末巒那老氣橫秋的聲音,才不緊不慢響起:“嗯,冷指揮使,呵呵,我奉皇上旨意,特意給大蛇國王子送來大越…宮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這酒怎麼樣,聽我給你吹,啊吹!”沈長修小聲附和。
廖項賢觑了他一眼,沈長修這才連忙閉嘴:不好意思,秃噜嘴了。
末巒走下轎攆,走到冷寒十跟前,昂首站定:“聽聞王子準備宴請冷指揮使?嘿嘿,我這趕巧了,也厚着臉皮蹭一杯酒。”
冷寒十面色無波,隻擡手做了個請的姿态:“大監請。”
末巒剛走一步,忽然瞥見旁邊的沈長修,微微一愣:“怎麼?今日還帶了個新人?”
冷寒十淡然道:“上次王子遇險,多虧這新人沈長修幫忙,才化險為夷。”
“沈長修?”末巒盯着他。
這末巒眼眸深不可測,透着老奸巨猾,僅僅對視一息,沈長修就感覺到神鬼莫測的瘆人感,遂沈長修連忙俯身,那一刻,他連聲音都微微發顫:“小的拜見大監。”
沈長修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會懼怕成這熊樣!
“嗯!”末巒微微颔首,随即朝前走去。
沈長修緩緩挺起身,望着那末巒的背影:此人氣場如此駭然……難得遇到讓自己這樣害怕的人,丘遊讓我對付他?咦,我還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吧,小命要緊啊!
入了迎客廳堂,庫勒米坐在正北正位,錦衣衛東廠分坐下面兩側。
庫勒米朗聲道:“本來私下宴請冷指揮使以示感謝,沒成想大監竟然也來了,本王誠惶誠恐啊。”
末巒笑吟吟緩聲道:“嗯,正好來給王子送美酒,呵呵,我也順便讨一杯喝。”
接着,小太監将酒端了上來,給各位賓客倒酒。
一小太監走到沈長修桌前,俯身倒酒,沈長修愣了愣,小聲喚道:“小碗?”
白小碗一怔,随即微微擡眸,對沈長修露出克制笑容,卻不敢說話。
但還是被旁邊的毛管事看出他跟錦衣衛的關系,待白小碗出去,毛管事故意找事叫住他。
毛管事拿着手裡的長針一邊紮他,一邊陰陽怪氣:“你剛剛是在跟錦衣衛的人說話?你不知道大監最煩錦衣衛的人嘛!”
“啊啊,”白小碗慘叫着,“沒有,我沒說的。”
毛管事一臉兇神惡煞:“還嘴硬!”
……
趁他們喝酒賞舞,沈長修走出宴席,出來方便,忽然聽到不遠處有慘叫聲,于是循聲過來,本來打算不惹事隻偷偷八卦,結果一看被欺負的小太監正是白小碗!
忙不疊過來護住:“住手!”
毛月一愣,以為是什麼大人物,結果見來的隻不過是錦衣衛的一個新人,越發盛氣淩人,尖着嗓子:“哼,一個毛頭小子,敢管後宮之事!”
毛月是末巒的死忠粉,向來見不到錦衣衛的好,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