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發半束的沈長修,自己選了一件白色紗缦質地的外衫,一層層穿戴好,一身的白衣勝雪,俊美無俦。
待一切準備就緒,意氣風發準備登台演唱,隻是他挑簾出來的一瞬間,就感覺似乎有些不對勁!
外面過于……安靜了!
沈長修心口一下子收緊。
他雙眸滿是狐疑探查,謹慎邁着步子,緩緩走去台上……
卻見台下無人,隻有正中位子獨坐一人!
那人一身黑色錦衣華服,翹着二郎腿,雙手肘搭在扶手上,氣宇軒昂,像坐在龍椅上一般睥睨天下的雄渾氣場。
沈長修身形一滞:靠!冷寒十?!他他他怎麼來了?其他人呢?
冷寒十眼眸觸到沈長修的那一瞬,愣住了!
此時畫好妝容的沈長修在冷寒十看來,姿容絕滟,青絲如墨,肌如玉,眉如黛,簡直像是似月中踏來,仙風拂袖,又好似清泉裡的月亮,爽朗清舉……
沈長修愣在那裡,猝不及防,一時間沒有提前做心裡建設,連轉換人設都瞬間不會了!
所以,他他他他不敢開口啦!!
直到冷寒十緩過來,霸氣側漏,倨傲道:“溫老闆,今夜的倚闌珊被我……包場了。”
沈長修再次震驚:我擦!包場!好霸總啊!
忽然,沈長修餘光觸到了什麼,他連忙轉眸,目光頃刻轉到旁邊台上,下一秒,他瞳仁裡映出一抹金燦燦光澤……
那燈籠架上,竟然挂了一二三四……十盞黃金燈籠!
沈長修心頭陡然一跳!
「黃金燈籠?!我擦!大手筆啊!自開設倚闌珊以來,還從未收到過呢!這個冷寒十搞啥子啊!不是不待見溫熱九嘛?」
沈長修愣在那裡!
……
冷寒十讓錦衣衛的人将來客都阻擋在外:“今夜錦衣衛借倚闌珊之地臨時辦案,各位明日再來!”
也不讓老齊他們進去!
小汪偷偷急乎乎說:“壞了壞了,是不是上次大蛇國王子的事還沒完啊!”
老齊蹙眉擔憂着:“唉!看這情形啊,八成是啊。”
西櫻雙腳不安分左右挪動着:“上香不要有事啊,老闆頂住啊。”
……
見沈長修盯着那黃金燈籠發呆,
冷寒十内心竊喜:看來,他是喜歡極了!
随即收緊面容,攤攤手,慢條斯理:“十分喜愛溫老闆……的曲,加上上次的解圍,聊表心意。”
沈長修轉過眸子,駭然盯着他……一時間愈發不敢開口說話了,就怕被他發現了什麼!
半晌,沈長修隻微微颔首,好在他之前上台也都從未開口。
沈長修咽了咽口水直接開唱,一首《繁花》。
他直直對着冷寒十的雙眸:“遇見你的眉眼/如清風明月/在似曾相識的凡世間/顧盼流連/如時光擱淺/是重逢亦如初見……”
沈長修的聲色細膩婉轉,感情充沛,冷寒十不由自主帶入了,兩人從相遇相知的點點滴滴情節中……直到最後那一場雨夜,他為自己不顧生命擋下毒箭……
一時間情難自已,冷寒十竟然聽哭了,他眉目微蹙:自從跟他夢裡纏綿,早已相思入骨,愛他入骨!
若說溫熱九是一種上頭的原始欲望,那沈長修更是一種上瘾的相處狀态……對一個人夜晚白天都不能自拔,你說這得有多愛!
冷寒十在心底哽咽低吟:長修,謝謝你,悄悄走近我,溫暖我,冷久了麻木了,直到遇見你,才發覺自己也怕冷,還活着!
冷寒十淚流不止,絕美的臉龐,梨花帶雨,他擡起手擦拭,連帶細長白淨手指滑上斑斑淚痕,閃着晶瑩,
他歪靠在椅背上,單手支頤:寒日與蟬竟然可以相遇,因為蟬的蓄謀已久,他忍受寒冷也要跋山涉水靠過來……長修——!辛苦你了!
冷寒十一想到此,愈發不能自已,直接爆哭。
沈長修唱着唱着,唱不下去,滿心顫抖:寒十,你…哭了!
看他哭泣的樣子,沈長修心口都揪了起來。
他再也克制不住,急急走下台,站在他面前站定。
冷寒十緩緩仰起頭,擎着一臉不加掩飾的淚水,與尋常的威嚴持重的冷指揮使判若兩人,此時,他隻是一個美麗的柔軟的哭泣的男人。
一身黑衣,一身白;一個仰頭,一個颔首,定格在這個燈火輝煌無比柔軟的夜晚。
見他如此不加掩飾痛哭流涕,沈長修心都化了……他朝冷寒十緩緩探出手,遞過去一方手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