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這黑店的那幾個夥計全部被摔在地上,各個苦着臉面,哀嚎着求饒:
“好漢饒命!饒命啊……”
“不打了,不打了啊。”
……
沈長修哂笑着湊到他們跟前,蹲下去瞅着他們,升起一臉的冷嘲熱諷:“我就說别讓你們動手吧,嘿,你們還偏不聽!自找的!”
那被叫做老闆的小胡子皺着眉頭,軟聲央求着:“哎呀,小公子,我們錯了錯了!有眼無珠啊!”
冷寒十陰沉着眉眼,一腳生風,腳下之氣裹挾着将幾人沖擊到旁邊,然後帥氣一掀下衣擺,落坐在旁邊的長條闆凳上,一條胳膊搭在桌沿上,順勢翹起二郎腿,之前冷酷審訊的冷指揮使人設瞬間轉換,氣勢非凡:“說說吧,你們這黑店打劫了多久了?”
沈長修頓時升起一雙癡迷星星眼:嗷嗚,我的威武冷大人,好帥好帥哦。
那幾人狼狽爬起身,紛紛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回說:
“我們也就剛剛開始,”
“是啊,是啊,”
跪着的那小胡子忽然深深哀歎一聲,雙手伏在大腿上,垂眸:“哎,其實我們也并非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的。”
旁邊抱臂冷眼旁觀了許久的魏青羨,聽聞這話,終于忍不住冷哼一聲,厲聲反問:“呵呵,什麼叫沒辦法?!”
小胡子連忙擡頭為他們辯解:“幾位公子,容我慢慢說來。”
說着,他換了個跪地的姿态,輕歎一聲,“我們幾人本是大越南雲城北壩镖局的人,因為一時糊塗,喝了點花酒誤了事,走了一趟廢镖,要償還巨額損失!”
小胡子說着,沮喪地摸了一把臉,沈長修注意到他手背上的傷痕,撕裂的皮肉十分明顯,像是最近剛剛受的傷。
小胡子接着說,“于是為償還損失,我們聽了镖局掌櫃的慫恿,聽他說這南疆妖地生長了一種花,叫什麼萬壽花,價值連城,于是我們抱着僥幸心理,想着過來冒險一試,”
沈長修有些意外:“萬壽花…”說完,同冷寒十對視一眼。
小胡子的聲音變得結巴起來:“結果、結果沒成想這裡遠比傳說的更加兇險萬分!我們幾人本也是過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啥場面沒見過,但來到那裡,不怕幾位公子笑話,我們……我們連褲子都被吓到尿濕了!”
魏青羨忍不住譏笑一聲,搖了搖頭。
小胡子苦巴巴道:“這一趟我們出來了六個弟兄,結果……如今就剩我們四個啦!還各個傷的傷,吓的吓,老五吓得至今晚上都還睡不着覺。”
說完,那人皆露出滿臉的哀怨苦澀。
旁邊的一嘴龅牙之人見小胡子哽咽,于是忙插話道:“因為死了倆弟兄,我們無法回去跟他們的家人交代,于是就尋思着在這裡開家黑店打劫,弄點錢帶回去給他們家人……這不就……哎!”
冷寒十面色猶疑:“這麼說,你們已經去過了那南疆妖地?”
一提起那,那龅牙哥似乎回憶起什麼可怕的事情,臉上頃刻間挂滿了濃郁的恐懼感:“唉,妖地哪裡算是去過!我們隻是靠近那黑壓壓邊緣的森林,就傷亡慘重!我的天,那裡簡直…簡直太恐怖了,大白天的讓人感覺進入了陰間一般,妖、獸橫行,植被遮天蔽日,鬼魅嘶吼聲不斷傳來,簡直是人間地獄!”
小胡子雙眸圓瞪:“就是就是,有能吃人的大妖怪,裡面就算是有金山銀山也沒人有本事帶出來啊!”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将各自的恐怖迫不及待抒發出來。
……
這邊四人聽聞這話,加上看到了他們幾人那副後怕的深刻表情,紛紛有些瞠目結舌。
魏青羨眉梢一挑,嘶了一聲:“從前隻聽聞過南疆妖地是處三不管的荒蠻地兒,妖獸衆多,着實沒深想會如此恐怖。”
沈長修忍不住怼了一句:“那是因為你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要來此處!”
魏青羨愣了愣,片刻憤憤不已:“嗯,說的也是!不過我來此處那是因為啥呢!還不都是因為你!!!!”
冷寒十見他們幾個還跪着,既然了解了其中緣由,也知道了他們的苦楚,于是變換了柔和聲音道:“你們别跪着了,起來吧。”
“哎哎,”
幾人悶聲應着起身。
沈長修目光轉去那幾個人身上,詢問着:“這裡距離你們說的那個片森林還有多遠?”
小胡子掂量片刻:“你們駕馬車,約莫着一個時辰的距離吧。”
沈長修接着問:“這後面可還有村落,鎮子?”
小胡子說:“沿着現在的這條官道一路向東南,還有零星的小寨子,但是要去南疆妖地就得從前面官道下去,向西南方向,那可就是荒無人煙了!徹底的進入了無人之境!”
冷寒十眼眸閃了閃,擡頭看了看天色,見天色向晚,他又朝這搭的窩棚看了一眼,悠悠道:“既然如此,看來,今晚得暫時留宿這裡了。”
子都了然,一把将身上的玉佩摘下,朝小胡子扔了過去:“接着!”
小胡子猝不及防捧着那飛來的玉佩,畢竟也是長年走镖的,見識了貴重的東西,他摸上手的瞬間,雙眸放光:“哇,上好的和田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