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想跟魏青羨繼續交心,但是沈長修更加擔心那蒙汗藥的藥性,不知道能持續多久……于是忙不疊道:“所以說啊,我這個你絕無僅有的好朋友,我幫你去熱一下姜茶,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嘛!”
說完,探出手抖了抖,示意他将碗拿過來。
進過如此一番前後建設,魏青羨抿嘴一笑,順理成章接受他的“好意”:“好~”随即将碗遞給他,“那就辛苦你咯。”
“呵呵,跟我還客氣啥啊。”沈長修哂笑着接過那碗,一轉身就變臉歎了口氣,匆匆趕去竈邊,嘴裡快速喃喃着:“哎,你這個死鬼魏青羨最難弄,讓你喝不喝,給我整這一出!這不是耽誤時間嘛!”
等燒開的間隙,沈長修見竈台旁邊的桌子上有一把噶肉的匕首,拿起掂量了幾下:“防身不錯,說不定能用上!”遂連忙擦了擦别在腰間。
待忙乎片刻,好不容易将姜茶熱好,沈長修一路小跑着端過來:“來了來了,”
結果,他興沖沖掀開馬車簾子的瞬間,待看到裡面的情形,他的一雙眼睛頃刻瞪得滾圓,嘴半張着無語至極:……
隻見那魏青羨正歪靠在軟塌上,呼呼大睡起來!
“what?!我擦!你——你妹的!”
沈長修眸子裡閃爍着憤怒的火焰,仿佛随時都能噴射而出,點燃周圍的空氣,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終于忍不住手指緊握成拳,罵罵咧咧起來,“你這家夥就跟我犯沖!!啊啊!”
生氣之餘,沈長修發起愁來。
「這可如何是好!」
沈長修想擡起手對準魏青羨那家夥的後腦勺,直接幹脆利落給他一下将他打暈。
可……比劃了幾次,沈長修始終都下不去手,他咬牙切齒無奈憤憤:“哎哎,太難了!這如何下得去手啊。”
沈長修蹲在車廂裡有些百感交集。
沒辦法,沈長修隻得又将那睡死的魏青羨使勁搖晃醒來:“哎哎,别睡啊,我剛給你熱好,你就睡,這不是耍我嘛!”
被他搖晃醒來的魏青羨,惺忪着睡眼,嗓音夾着迷迷糊糊:“啊,我、我都睡着了?”
沈長修将姜茶端到他嘴邊,應聲吩咐:“喏,我都給你費勁熱好了,你必須給我喝完,再睡!”
“哦哦,好。”魏青羨閉着雙眸,抱着碗咕嘟咕嘟幾口喝了下去。
看着他終于都喝幹淨咯,沈長修這才一屁股坐在車廂裡,“哎——”他終于長長松了一口氣!
又守着那魏青羨,直到他藥效起來,完全地暈死過去。
沈長修又将他費力背進了那窩棚裡,放在自己睡的那張床上,安頓好。
“呃!”
沈長修發出了一聲疲憊歎息,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水,見他胳膊還露在外面,又将其放進被子裡,嘴裡還喃喃:“唉,勞資是欠你的!”
~
終于安頓好了魏青羨,沈長修這次終于上路,他挑着風燈,踽踽獨行,踏進那無邊的黑色中。
一點點遠離身後的窩棚,周圍的黑,濃的愈發沒邊沒際。
沈長修按之前夥計指的路,沿着官道使用了極速跑,很快下了官道,進入西南……
沈長修慢下了步伐,折騰了一休,他有些疲憊地仰頭看着東邊,天色越來越亮了,他卻感覺到膚感越來越冷。
面前是一片黑壓壓的樹林,沈長修喘着粗重氣息:“這就是那恐怖的森林了吧。”
沈長修剛準備邁出腿,結果那腿卻不由自主顫栗起來,沈長修對自己安撫說:“再等等吧,等太陽出來或許會好點。”
他找了個塊石頭,坐在了上面打了個眯,守着東方躍出來的太陽。
沈長修哀婉着:“哎,也不知道寒十他們怎麼樣了。看了我的信,應該快馬加鞭去逍遙城找我了吧。”
太陽漸漸升起,光線亮了起來。
沈長修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他壯着膽子,在孤寂到讓人發指的陰森密林間小心挪步。
腳踩着斑駁的地衣和苔藓,但見四周古木參天,盤曲的老樹虬枝遮天蔽日,沒膝的叢叢野草随風而動,簌簌聲響間混雜着連綿如雨的蟲吟,老烏沙啞嘶鳴聲陣陣傳來,潮濕的空氣裡混雜着不知名的野花詭異香氣,令人膽戰心驚。
走進密林深處,沿着一條青草掩映的小徑往前走去,但見一株株老樹無序排列,樹幹筆直粗壯,茂密的樹冠遮天蔽日,
森林終年被一層厚重的霧氣籠罩,仿佛是大自然特意設置的一道屏障,将外界與内部的秘密隔絕開來。陽光在這裡似乎失去了穿透力,隻能勉強在樹梢間灑下斑駁的光影,為這片幽深的林間平添了許多的陰森與詭谲。
“别怕,别怕!勞資可是神者選中的人!有神靈庇佑的!”
沈長修邊走邊給自己pua壯膽。
忽然,沈長修他停住踉跄的步伐,因為他在前方,他他他貌似看到一團什麼紅幽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