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片無垠的世界中,
沈長修舉目望着西邊的日頭一寸寸下墜,
腳下的土地龜裂成無數細小的紋路,像老人布滿皺紋的臉。遠處的地平線已經開始泛紅,太陽像一個巨大的火球,緩緩地向西邊沉去。
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帶着幹燥的塵土氣息。枯萎的野草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仿佛在低聲訴說着這片土地的往事。
四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幾乎要觸及到天邊。
見天色已晚,沈長修提議:“河裡有魚,不如我們抓來烤魚就當晚飯吃了。”
太陽漸漸靠近地平線,天空開始上演一場絢麗的色彩盛宴。原本湛藍的天空被染成了金紅色,雲朵像被點燃了一般,邊緣泛着耀眼的金光。這些雲彩變幻着形狀,時而像奔騰的駿馬,時而像展翅的鳳凰,最後化作一片燃燒的海洋。
這片世界的每一塊石頭,每一株枯草,都被鍍上了一層金邊。
連他們的影子漸漸模糊,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遠處的地平線上,幾棵孤零零的枯樹剪影清晰可見,它們的枝幹扭曲着伸向天空,像在祈求着什麼。
冷寒十點點頭:“嗯,我幫你抓。”
來到河邊,沈長修之前的臨時搭的竈台還在,他生火,冷寒十下水捉魚,
魏青羨則坐在石頭灘那裡望着夕陽一動不動:“呃……那我就隻負責品嘗咯。”
子都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長修,你看我,捉到了好大一條魚呐!”冷寒十雙手抱着魚,興沖沖跑來給沈長修看。
“哇,還真是‘好大’一條!”沈長修挑眉看着他手裡那條沒有他手指長的魚,說着反語的話。
冷寒十聽出他的語氣,咯咯傻笑着,為自己力争:“什麼嘛,這已經是很大的啦啦。”
在一起聽着冷寒十發嗲的話語,魏青羨忽然感覺有些不适應,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淺笑着:嗯,這或許才是愛情的樣子!讓人頭暈目眩,讓人迷失自己,讓人……面目全非。
正準備在河邊烤着魚,不知去了何處的子都興沖沖跑回來,“哎哎,猜猜我找到了什麼!我找到了夏莎國藏在地窖裡的陳年佳釀。哇,有口福啦。你們快來幫我挖。”
冷寒十剛準備起身,旁邊的沈長修就給他使眼色。
冷寒十會意,于是言說:“哦,你幫長修捉魚,你倆去搬酒,咱們分工合作。”
靠在旁邊石頭上望着落日正清閑的魏青羨一聽,撇撇嘴:“你這是支開我呗,我懂!”
說完,不情願起身跟子都走去。
待看着他們走遠,冷寒十這才壓低聲對沈長修道:“說吧,”
沈長修略作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哎,還是之前的話,咱們還沒說完呢,就被他倆給打斷了。”
冷寒十瞬間會意:“嗯,你說到那……符号?”
沈長修點點頭,神色驟然凝重三分:“我思來想去,寒十,我感覺真正的趙介應該就是那關在昭獄塔下面的妙真人!”
冷寒十一聽這個結論,許是過于炸裂,讓他不禁攥起鑽頭堵在嘴邊,越發壓低聲:“啊?這…太不可能了吧。”
沈長修強聲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福爾摩斯說過: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冷寒十眼眸眨了眨,帶了一絲疑惑:“誰?”
“……呃,福……”剛想言說一番的沈長修,瞬間卡殼,随即擺擺手,滿是不在乎,“他是誰不重要,他的話才是關鍵!”
沈長修面色一軟,換上一副苦口婆心的神色,“寒十,你想啊,以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末巒其實以為自己是夏莎國沈太真的遺孤,他有這麼大的家國仇恨在心中,怎麼可能一直如此盡心盡力的輔佐大越的皇上,除非,你想到的複仇方式就是,讓自己的血脈霸占大越,這才是他終極複仇手段!”
「而丘遊并不知道他的目的,以為他為了權利富貴不顧自己的使命,投靠大越,所以對他存了必殺之心,呼~這一切都說的通了!」
沈長修手指緊緊攥着,他感覺越想越清晰,似乎已經将整件事都捋明白了。
冷寒十也不是個思緒不清的人,沈長修的話也讓他一點點澄明起來,他點點頭:“對,所以,太皇太後身邊的老太監應該是知道了關于真趙介身上的胎記,告訴了白小碗,白小碗得知了這個秘密,所以他一定要入宮,想要以此為契機,甚至不惜成為太監,給自己謀一條向上的捷徑!”
沈長修滿臉贊同“啪”一拍手:“對!正是如此!啊,如今一切都說得通了,也對上了!”
冷寒十抿了抿嘴角:“關在昭獄塔下面的妙真人,才是真正的趙介!所以,長公主才會跟他如此親近!那這麼說來,長公主知道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