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甲闆上,一切聲音似乎都被放大,特别是有人通過樓梯去天台上的時候。
這腳步不急不緩的節奏,許楊奕再熟悉不過。
果不其然,一轉頭就見到了似乎心情不太好的侯默。
所以現在該問點什麼?
看這樣子,吳綸優應該是失敗了。
不然侯默怎麼會來這呢。
見人馬上就到跟前了,許楊奕連忙将杯子裡剩下的酒喝掉。
這番略帶匆忙的舉動帶着些許瑟瑟發抖。
“偷偷喝什麼呢?”
侯默總覺得那間餐廳的布置方式過于熟悉。
跟以前相似的暖色調,以及星空燈。
再搭配上這人似乎有些心慌的樣子,心裡有了猜測。
許楊奕咽了口口水,将最後那點液體毀屍滅迹。
“沒什麼,太熱了,拿了杯飲料。”
侯默一湊近就知道這個人在說謊,轉而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酒味的飲料,有我的份麼?”
“沒、沒了,剛才是最後一口了,我再去拿吧。”
許楊奕哐地放下玻璃杯,似是用了些力氣,杯子轉了幾圈才停下。
心裡還悶悶的,不知道又犯了什麼病。
甚至不敢直視侯默的眼睛,往旁邊挪動着腳步想逃。
侯默也往旁邊走了一步,正好擋在許楊奕側前方。
“不問問我剛才去哪了麼,許大助理?”
一聽到這個稱呼,許楊奕就莫名感覺沒好事發生。
還有種被抓的心虛感。
怎麼會不知道呢,場景都有一部分是親手布置的。
“宋小姐不是叫你有事,就是後來宋小姐回來了.......”
“怎麼不往下說了?”
侯默聽着聽着總覺得自己似乎錯怪許楊奕了,這語氣裡怎麼還有些委屈。
但她還是打算先靜觀其變。
“老闆,再往下說,就不是員工該管的事了啊。”
眼看着事情敗露了,許楊奕仍就一點不慌張。
抱着隻要侯默不說出來,就死不承認的态度。
“嗯?什麼事情,說說看。”
許楊奕掃了兩眼單手有節奏敲擊欄杆的侯默。
心裡想着她好像還沒生氣,那要不就把吳綸優供出來吧,反正吳綸優也失敗了。
但是這樣一來以後是不是就更不好幫吳綸優了?
心裡有點糾結。
“我隻是個小助理啊,哪知道.......接下來宋小姐說了什麼。”
在侯默面前,那些甚至不需要演練的謊話似乎都失效了。
就好像從心底不想欺騙她一般。
可這樣的想法是與當初背道而馳的。
又怎能半途而廢呢。
“小助理?确實是小助理沒錯,知道跟領導說謊的下場是什麼嗎?小助理?”
吳綸優布置的這一切都有了源頭,侯默越發肯定,餐廳裡的東西有不少出自這家夥之手。
侯默覺得,眼前人的思維肯定會聯想到扣工資上,她看了一眼露台下方二樓的泳池,心裡有了計量。
許楊奕的舉動總是指向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她會像好兄弟那般,幫吳綸優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那讓她悶聲躲起來喝酒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侯默很少見許楊奕沾酒,最破格的那次就是殺青那晚。
所以,她是忘了怎麼逞強把自己喝進醫院了麼,怎麼還敢這般灌自己酒呢。
而許楊奕根本摸不清她這番話的意思。
會有什麼下場?
“扣錢......侯默!”
眼見着眼前人跳下去的瞬間,許楊奕立馬慌了神。
伸手就想去拽。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一點征兆都沒有給許楊奕,人就已經翻過了欄杆。
兩朵接連而乍起的水花發出清脆的聲響,許楊奕一下水就連忙去夠身下的侯默。
她甚至想都沒想,就跟着跳下來了,完全忘了下面還有一個泳池的事。
“這就是懲罰,我剛才就是這個感受,害怕又期待,滿意了麼,小助理?”
接連發生的事令許楊奕腦子嗡嗡響,不知是突然落水的沖擊力帶起的還是因為侯默這句意有所指的話,就連心跳都不再平穩,又開始打了雞血般瘋狂工作。
“我......”
所以現在該說些什麼呢?
她沒法忽視拽住自己領口有力道的手,也沒法放開生怕侯默會滑下去的腰。
腦子都是懵的。
仔細想來,确實是用了不恥的手段騙了侯默。
也多虧了簽的合同裡,沒有事事彙報這一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