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看在虎杖的面子上盡可能地幫忙罷了。
……
……
“他哭了。”
機械丸看着脹相離開的背影說道。
他轉過頭看向我,我感覺到了背後與幸吉的探究。
我攤開雙手轉身離開:“别看我,我什麼都沒做,隻是森林裡的蟲子有些多罷了。”
……
……
“所以,虎杖和釘崎在收到信号之前都要乖乖地待在結界裡不準出來,等收到信号之後才可以支援機械丸。”
“而且,”我用指尖敲了敲桌子,認真道:“這裡沒有能用反轉術式治療你們的人,也沒有可以給你們做應急處理的輔助監督,這裡完成之後你們可能也需要立刻趕往下一個戰場支援,所以你們盡可能地保留一些體力和咒力,隻要能牽制住真人就行。”
“明白了嗎?”
虎杖朝我連連點頭,腦袋一上一下有趣的很:“明白!”
坐在他旁邊的釘崎托着腦袋應道:“知道了。”
“這是藏匿身形和氣息的咒符,你們随身攜帶。結界内可以使用手機通訊,也可以通過結界内部的通道傳遞信息,其餘一切你們随意。”
“不過,”我想了想,改口道:“最好還是不要用手機,我的結界更保險。”
釘崎皺着眉問道:“有必要這麼謹慎嗎?”
我将咒符放在她面前,撇了一眼夏油傑,然後意有所指地說道:“我在這上面吃過虧,所以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伏黑呢?那家夥怎麼不來。”釘崎又追問道。
“他跟五條悟去敵人的大本營了。”
虎杖看了看夏油傑,又看向我,好奇道:“有五條老師在的話應該不用我們去支援吧?五條老師不是超強的嗎?”
我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腦袋,憤憤道:“就你聰明,聽我的安排不就得了?”
他摸了摸腦袋,讪讪地笑了一下。
我翻了個白眼,坐回椅子上,有些氣急。不然呢,讓虎杖他們三個人拼盡全力祓除真人嗎?那真人還怎麼升級,夏油傑還怎麼吸收它?
“好了,”我拍拍手,朝他們道:“學生離開,接下來是大人的會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不過偷聽也沒關系,反正你們什麼都聽不到。”
等學生走後,夏油傑托着腮看向我,帶着笑意的聲音問道:“你要和我說什麼?”
“你先告訴我脹相跟你說了什麼。”
“你讓他做的那兩件事,他和悠仁的關系,澀谷的計劃,大本營的位置以及部分同伴的術式。”
夏油傑看向我,淡淡道:“明面上,我帶着悠仁和野薔薇出國執行任務了,惠托付給了悟,大本營的位置也按照你的要求還沒告訴悟。”
“但是我很好奇。你做事向來很謹慎沒錯,但也沒必要在知道大本營的具體位置之後還如此謹慎。是不相信我和悟?還是因為别的什麼不得不的原因?”
“你特地拐一道彎是為什麼?”
“因為這裡是故事的結尾。”我平靜地看向夏油傑,坦然道:“我看到的片段到這裡就結束了,未來的事情我都不會知道。”
“而在這裡失敗……”
我無法想象自己的失敗,所以也無法說出口。
如果失敗的話,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呢?我不敢想象。
我閉上眼睛,将自己翻滾的情緒咽下,低垂着頭看向自己的雙手,輕聲道:“他們的首領是一個叫絹索的詛咒師,他可能比天元活得還要久,反正他們曾經認識。”
“他至少有三種生得術式。”
“一、他本人的術式。他可以通過替換大腦而延續壽命,所以他也是活化石。”
“二、寄居肉/體的術式,替換大腦之後,他可以用寄居肉/體的術式,在裡櫻高中案件的那段時間裡他寄居肉/體的術式是瞬移。”
“06年我去薨星宮那次天元告訴我他還在找通靈術式。16年末17年初開始流行的‘睡美人’詛咒就是他的傑作,那些人像虎杖一向吞下了咒物。而這些咒物是他千年來一直收集的詛咒師或者咒術師的靈魂凝聚物。”
“我不知道他得到的通靈術式究竟是怎樣的,也不知道他如何喚醒這些詛咒,但從詛咒分散的情況來看,他應當有辦法一同喚醒他們。”
“也有覺醒者……”
我沉默了一瞬,啞着聲音道:“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總之他一瞬間就喚醒了這些受肉/體,同時也喚醒了一些原本就有潛力成為咒術師的非術師。”
夏油傑沒說話,我擡起頭看向他,他的臉色很平靜,眉頭卻微微皺起。
我也沒說話,等待他開口。
良久,他皺着眉頭看向我:“所以要讓他來不及,或覺得沒必要喚醒這些詛咒。”
我點點頭道:“沒錯。”
“那他的第三種術式是什麼?”
“是虎杖母親的術式,”我凄凄笑道:“他奪走了虎杖母親的□□,還奪走虎杖母親的術式。”
“不過,”我搖搖頭,有些不太确定:“我不敢肯定,但我感覺好像是【反重力術式】,但他的反轉術式技能錘煉得很厲害,幾乎是将這個術式變成了【重力術式】。”
“還有,”我擡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夏油傑,聲音裡多了幾分凝重:“他的領域沒有邊界,是開放的,是無限的。”
夏油傑的眉頭又擰成一團,片刻後他又想到什麼似的松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看向我:“所以你要做先鋒,我來偷襲或者支援。”
“沒錯。”我看着他嘴角的笑呆呆地點頭。
他又笑了幾聲,聲音有些輕快,眼睛也彎起來。
他在笑,可我莫名覺得有些不适。
這個笑是什麼呢?我感覺他好像有一點不太高興。
我還沒想明白,那股怪異又蕩然無存,他周遭的空氣驟然轉變。夏油傑支起手臂懶散地靠在桌子上,手托着腦袋,懶洋洋地看向我:“你還知道我什麼秘密?”
“啊?”
他笑眯眯地看向我:“你剛剛那麼說是為了讓虎杖幫助那個叫真人的咒靈升級吧?”
“被我吸收的咒靈無法再進化。聽七海說,那隻咒靈的學習能力很強,所以戰鬥時間越長它提升的速度就會越快。”
“其實這一點也不是什麼不可以公開的秘密,但我也沒特意向别人解釋,直到現在也沒人問過我這件事。”
“可是你知道。”
“……”
一口氣憋在心裡不上不下,我有些堵得慌,忍不住朝他翻了一個白眼,無聲地控訴他腦袋轉得這麼快幹嘛?
我沒好氣道:“我還知道你愛吃代餐。”
“啊?代餐?”夏油傑臉上滿是疑惑,指了指自己看向我,又重複了一遍:“我?代餐?”
“怎麼可能,”他無語道:“我從來都沒吃過那種東西,你從哪裡聽說的?”
我也學着他的樣子将手臂支在桌上撐住腦袋,懶洋洋道:“對啊,所以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
“不過,夏油,”我收起了自己的玩笑,極其認真地對上他的眼睛:“你真的要吸收真人嗎?”
“這個問題我想過了。”他也收起笑,看着我坦然道:“在裡櫻高中那件事之後我就想過,如果我将那隻咒靈吸收會怎樣。”
“将普通人變成咒靈或者咒術師,那也就意味着可以很輕松地除掉咒靈,并且還可以讓更多的人學會使用咒力。”
“社會的車輪即将加速前進,人類會得到迅速進化。”
沒錯。但這個力量在夏油傑手上,是福也是禍,凡是都不會單純地隻有好處,一定會有一些我們無法想象的壞處,隻不過得到這股力量時的我們看不見。
我閉上眼睛,努力壓抑自己的顫抖,盡量平穩地開口道:“天内被放走後,天元得到了進化。但比起人類,她更像是咒靈,于是她一直待在自己的薨星宮的結界内保持自己的理智。”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這一點,但想來也不會有很多人知道。”
我睜開眼睛看向夏油傑,平靜道:“咒術師也可以變成咒靈,沒準你會被剝奪正常死亡的權力,然後一起關在天元的結界内,不老不死,一直為人類耕耘。”
“你将看不到真實的世界,你能看到的永遠是他們想讓你看到的。”
“或許,”我扯起一個凄慘的笑:“還有很多我想不到的情況發生,反正,從今天起,我能看到的風景将與你們相同。”
“夏油,”
我看向平靜的他,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臉看起來很友好。
我說:“夏油,這不是試卷,我沒有設想你的答案,未來會發生什麼我都不知道,所以……”
我撐不住自己的牽強的笑容,低下頭掩飾自己的悲傷,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我腿上。
“夏油,對不起。但是我當年真的,真的沒有想給你出試卷。”
我是真的打算隻要他不殺掉父母就跟他一起,他做什麼我都跟着,可是我太蠢了,所以把事情搞砸了。而且我的性格如此惡劣,這麼多年了都不肯低頭道歉。
哪怕知道自己的錯了也不肯放下自己的倔強。
“夏油,我隻希望你能自己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
……
“我知道。”
夏油傑平靜道:“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