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街三号,名叫“涅槃”的夜總會矗立此地。
和金鈴街其他建築不同,涅槃不是戰前那些房地産公司留下的美麗空殼,它由“不死鳥”的太子約蘇亞·菲尼克斯親自設計建造,是整個翡翠灣最受歡迎的夜店。
說是夜店,在大規模引進複制人員工後,涅槃已經改為二十四小時營業制,每時每刻都向前來找樂子的客人敞開大門。
關于不死鳥的太子親自設計打造涅槃的說法并不準确,約蘇亞真正參與建造的是藏在涅槃地下,深達百米的七層樓建築——情報組織海姆達爾的總部。
一輛銀灰色的達摩克裡斯-Ⅻ在雨中轟鳴。
車輛的部件幾乎全部進行了更換,隻保留了銀灰色的合金外殼,引擎聲在樓宇之間傳遞。
“靠,這車真帶勁。”
酷炫的跑車在面前疾馳而過,馬路對面蹲着的紅毛混混發出一聲感歎。
“等老子發達了,遲早要搞輛一模一樣的。”
靠在牆上的紫毛同伴嗤笑一聲,“開車的人更帶勁,你怎麼不想着搞到手。”
紅毛罵了一句,“那他媽是袖劍,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知道還盯着看,說不定就是瘋了呢,而且你到底是看車還是看人,自己心裡清楚。”
“盯着他看的人多了去了,你怎麼不每個人都嚷嚷一句?”
二人中間沉默不語的綠毛突然開口,“你們知道袖劍全名是什麼嗎?”
話一出口,紫毛倒吸一口涼氣,“嘶,兄弟,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上一個問這個問題的,已經被不死鳥的人扔在翡翠灣裡喂魚了,現在估計都六歲了。”
“那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麼嗎?”綠毛頗有求知精神地發問。
紫毛想了想,“我倒是聽說過一種說法,不死鳥的人之所以不想讓外界知道袖劍的真實姓名......”
他停了下來,故意賣了個關子。
“你他媽快說!”紅毛毫不客氣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嘶,你不知道下手輕點!”紫毛罵罵咧咧的,“你們都知道袖劍和不死鳥大少爺的關系吧?”
“這誰不知道?”
“呵,這就是問題的關鍵,袖劍和不死鳥大少爺是一對,翡翠灣人盡皆知,但你們肯定不知道,袖劍其實是有夫之夫來着。”
“?真的假的?”
“真的啊,他丈夫是個神秘的大佬,性格很極端的那種,兩個人的婚姻被不死鳥的大少爺橫插一腳,大少爺對袖劍一見鐘情,強取豪奪,開着太陽女神号把人搶了回來,袖劍就此隐姓埋名,和自己的愛人天各一方......”
紫毛講述得繪聲繪色,兩個同伴睜大了眼睛。
“故事編的很不錯。”小小的街角響起第四個人的聲音。
被打斷話的紫毛皺着眉頭循聲望去,看見一個穿着黑色緊身背心的寸頭男人正冷冰冰地看着自己。
盧修斯擡手指了指對面的涅槃,“怎麼不進去講?”
三人看着他胳膊上的不死鳥紋身,吓得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下次說人壞話的時候,不要把自己的接入倉連進别人的網絡,你們說的什麼話,我們老大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哥,我們...我們錯了,我們這就走。”紅毛吞吞吐吐地求饒。
“晚了。”
他拔出腰間的熾天使,正準備開槍時,腦子裡的通訊芯片收到潔德催促的消息,開會要遲到了。
盧修斯啧了一聲,決定等會兒再來收拾他們
他用三人的衣服纏成繩子,利索的将光溜溜的三個混混捆在人行道紅綠燈的杆子上,匆匆忙忙過了馬路,走入涅槃金碧輝煌的大門内。
*
達摩克裡斯穩穩停靠在“涅槃”的後門,申潤從車内走出,看見潔德正靠在牆上抽煙。
他這才想起來,按理說潔德也要來參加例會,雖然她已經有兩三年沒來過涅槃了。
那申澤豈不是會白跑一趟?也沒個聯系方式和他說一聲……
對面的潔德看見他來了,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喲,人夫,怎麼來的這麼遲。”
申潤爽快罵了一句,“滾。”
進入金鈴街三号範圍開始,他們的網絡接入倉就會自動連接這片區域巨大的共聯網絡,本能般收集接入網絡的各種設備上傳的信息。
那三個頭發染成紅綠燈的混混編造的故事早就通過他們該死的神經植入物傳遍了海姆達爾的各個角落。
“這還不是我聽過最離譜的。”
潔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上次伊甸來了兩個眼睛改造成蜂窩煤的傻缺,他們說你勾引了歐聯黑//手//黨老大的女人,和那個熱情似火的女郎墜入愛河,誘騙那個女人和你一起私奔,遭到了全歐聯地下勢力的通緝後一路逃到翡翠灣,不得已委身于當地的地頭蛇。”
......
這他媽都什麼和什麼。
他當然知道這些編排自己和雇主關系的謠言,奈何謠言這種東西很難控制,雇主本人更是樂在其中,他很是無奈,但也沒那麼在乎。
申潤翻了個白眼,“你今天怎麼來這邊了?我記得你不是不喜歡開會嗎?”
“啊。”潔德掐滅煙頭,“之前不來是這邊風水不好。”
“今天用塔羅牌給我自己算了算,來這邊比較好。”
怎麼一會風水一會塔羅牌的……
他沒再說什麼,和潔德一起從特殊通道向下去了海姆達爾地下六層。
路上,申潤察覺到潔德看向他的眼神透着古怪,剛出電梯門,迎面碰上腦袋纏着一圈紗布的遲雨。
遲雨緊盯着他的脖子,睜大了眼睛,“師父,你你你,你脖子被誰咬了!”
經遲雨提醒,申潤滿臉懵懂,擡手捂住了自己脖子的右側,一陣刺痛襲來。
潔德适時拿出鏡子,通過反光,申潤看清自己脖子上有一個清晰的傷口,一看就是被人咬的。
那個夢是真的?申潤睜大了眼睛。
不,那根本不是夢,他是真的被人咬了一口。
犯下這罪行的嫌疑人也隻能有一個,那就是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打開上鎖的門,悄悄爬上他的床的申澤。
這臭小子,屬狗的吧。
申潤臉頰挂上兩抹不知名的紅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潔德朝着遲雨伸出手,語氣冷淡,“我赢了,給錢。”
申潤警覺,“你們兩個,是不是拿我做什麼奇怪的賭局了?”
“是啊,我和你徒弟打賭,賭你在四十歲之前能不能完成你的‘成人禮’。”
潔德眼睛中閃爍着詭異的光芒。“歡迎來到大人的世界,隊長。”
遲雨瞪了潔德一眼,滿臉不服輸的表情,他轉而看向申潤,“不,我們還有附加賭局,師父,快告訴我,你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呵,都被咬成這樣了還能是上面的。”潔德嘴角勾起不屑的微笑。
“師父你真的,唉,白瞎了我對你的信任!”遲雨一臉的痛心疾首。
“停!”
申潤用戴着手套的手給他們的腦袋各來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解釋,那就幹脆不解釋。
“再造謠,都給我滾去七樓禁閉室,呆上一周就老實了。”
說完,申潤不再搭理他們,徑直走向用來開會的1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