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家之前,還得先去一趟伊甸。
潔德他們給申潤打了很多電話,他得去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
還有序曲号上發生的事,他也得去了解一下後續。
在打掃房間的過程中,申潤問了申澤陽台玻璃門的事。
“所以你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幹的?”
申澤點了點頭,“有一天我醒過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那麼大的動靜,你一點也沒聽到嗎?”
“沒有。”申澤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眼睛。
不像在說謊......
而且申澤也不會騙我。
“那雜物間的門呢?你進去過?”
申澤再次搖了搖頭,“沒有。”
“哥,是丢了什麼東西嗎?”
“不是,什麼都沒丢。”他關上公寓的門,摁了電梯的按鈕。
雖說是要搬家,完全沒有什麼需要帶走的,衣服、槍,那個房子裡也有。
至于申澤,他本身就是空着手來的,唯一的那把藍黑相間的吉他還放在伊甸的吧台。
“你小子心也是真大,家裡的門都被人砸碎了,你都不害怕嗎?”
電梯緩緩向下,帶着兩人沉入翡翠灣區的夜晚。
申澤笑了笑,“害怕啊,但是害怕有什麼用,報警都沒用。”
報警?
報警确實沒用,給SGPD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接翡翠灣區的案子。
“而且哥你當時還生着病呢,我再害怕也要保護好你。”
申潤看着那張漂亮臉蛋上真誠的表情,抿了抿嘴,“這就是你一直抱着我的理由?”
這三天裡他也不是一直睡着,中途有醒來過幾次,申澤都睡在他身側,用那雙裝有最先進力反饋調節器的機械手緊緊抱着他。
申潤義體過熱,全身都沒有力氣,推都推不開他。
“你也抱我了。”申澤換了個不服氣表情。
“沒有!”申潤瞪大了眼睛,反駁道。
“有!”
“那,我那是怕被你擠下去......”
越說越心虛,申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說話。
公寓外是一條商業街,夾道是挂着各色霓虹招牌的窗口店,大部分是食品店,賣着申澤口中的“預制半成品”。
店門口都擺放着桌椅和遮陽傘,隻是最近這些傘的作用從遮擋陽光變成了遮擋聖格蘭奇一刻不曾停歇的大雨。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商業街正是熱鬧的時候,建築周圍滿是窩在角落裡吞雲吐霧的毒蟲,火辣熱情的複制人,三五成群的幫派小子,還有明晃晃拿着槍的雇傭兵們。
這是翡翠灣的常态,也是聖格蘭奇甚至全亞蘭的縮影。
剛一踏出公寓樓的大門,申潤注意到坐在遮陽傘下磨刀的男人。
穿着白色無袖背心的男人顯然也發現了他,将細長尖銳的刺刀插回腰間後,他從椅子上站起來。
是盧修斯。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對話,申潤就像沒看見他一樣,撐開傘,帶着申澤走入雨中。
申澤将傘從哥哥手中搶過來,自己舉着。
傘身向微微向申潤那邊傾斜,申澤另一側的肩膀露在外面,雨水從皮質夾克上滑落。
“哥,那個人是你同事嗎?”
申潤有些意外,“是,你見過他?”
“這幾天他一直在這裡,連位置都沒有換一下。”申澤臉色沉了下去,“其他人聽說你生病之後就離開了,隻有他,我趕他他都不走。”
“啊,盧修斯啊,他和其他幾個人不一樣。”
申潤從兜裡摸出煙盒,叼一根在嘴裡,又上下摸了摸全身,沒找到打火機。
身旁的人停下腳步,他伸出一根機械手指,放在那根細長的紙煙前,點燃了它。
申潤呆呆看着申澤,連眼睛都忘了眨。
“哥,你臉紅了。”
我臉紅你個錘子!
申潤有些不自在地咳嗽兩聲,催促弟弟往前走,又接着剛剛沒說完的往下說。
“你不用在意他,他,他是我‘上司’派來,呃,算是保護我的吧。”
申潤磕磕巴巴解釋着盧修斯的身份。
申澤冷笑一聲,“‘保護’?是監視吧。”
申潤又一次睜大了眼睛,這小子怎麼在這種事情上如此敏銳?
在盧修斯調任海姆達爾的第一天,他也對自己的上司說過同樣的話。
-你覺得我需要被人保護嗎?
當時約蘇亞是這麼回答他的。
-以防萬一,盧修斯幾乎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有他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對你對我都好。
從那天開始,盧修斯以代号紅負責人之名一直跟在申潤身邊,在翡翠灣時還好,出了翡翠灣,他幾乎是寸步不離。
“好了,這是他的工作内容,他也是聽雇主差遣的。”
申潤注意到弟弟眼神的變化,還以為他是因為有不熟悉的人跟在他們身後而感到不自在了。
“盧修斯不會離我們太近的,你就當他不存在就好了。”
“雇主?”申澤周身更冷了幾分,“約蘇亞.菲尼克斯?”
申潤被煙嗆到,“你你,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
“那個人的紋身。”他說,“還有那天我們從醫院回來,崗哨的人對你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