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德對他的決定有些不解,“為什麼不去涅槃?”
“暫時不想讓約蘇亞知道。”申潤說。
他沒有回避水野,海姆達爾裡除了代号紅外都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比起約蘇亞.菲尼克斯,他們更認可申潤。
潔德冷笑,“除了喜歡亂撿來路不明的東西,顧念舊情是你這人最大的毛病。”
申潤朝她聳了聳肩,沒再說話。
爆炸不是小事,即使這是在充斥着暴力與污濁的翡翠灣,水野忙着封鎖消息,控制事态發展,裡昂接替盧修斯的工作,帶着代号紅的人全城區搜尋其餘聯安局特工。
申潤則是帶着潔德回了伊甸,赫爾曼剛給那人做完手術,臉上頂着兩個巨大的黑眼圈。
“我怎麼感覺最近的工作量比以前翻了好幾倍?”他語氣中帶着幽怨,“自從那個城市遊俠出現的第一天開始,我們好像就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
他将一個看着像手機的東西遞給申潤,“這好像是他們用來聯系的通訊器,加密方式太複雜,我搞不定。”
通訊器一半是複古的顯示屏,另一半被軟鍵盤占據,潔德年紀小,從沒見過這種樣式的手機,覺得新奇。
“這什麼?聯安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通訊器整的跟古董似的。”
申潤也沒見過這東西,他試着破解通訊器的加密程序,卻被一道道防火牆拒之門外。
看來用一般方式是打不開了...
他這樣想着,沒再嘗試破解,将複古的通訊器收入外套内側後,他向赫爾曼問起那人的情況。
“高強度EMP,這人應該是離爆炸中心比較遠,神經處理器炸了個粉碎,好歹是保住了一條命,人已經醒了。”
赫爾曼指了指他們身後的那扇門,“我把他腦子裡的植入物全扒了,又給他注射了鎮定劑,他現在就跟個原始人一樣,你們可以進去盡情盤問了。”
申潤颔首,“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赫爾曼朝他投來懇切的目光,“請務必盡快找到那個城市遊俠,我真的受不了這種早上六七點被抓起來幹活的日子了。”
這次的爆炸又不是城市遊俠幹的。
申潤剛想反駁,話還沒出口,他自己先否定了這個想法,正常人永遠無法理解賽博精神病的腦回路,說不定還真是那瘋子引爆炸彈,痛擊隊友。
他通過瞳紋識别打開房間的門,擡眼就看見一個黑發青年半躺在充當臨時病床的黑客椅上,他被電子鐐铐捆縛雙手,目光渙散,見有人進來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申潤走到黑客椅前,看清青年面容後,他的動作有一瞬間的滞澀,是張從未見過的面孔,看年紀應該是剛加入聯安局不久的新人。
他的表情立即恢複正常,幹脆地替青年解開手上的鐐铐。
“名字是什麼?”
青年剛從昏迷中醒來,本能般回應,“虞杉.....”
名字剛一脫口,他立刻清醒過來,微微坐起身,臉上滿是慌亂,申潤被他逗笑,“聯安局現在的門檻都低到這種程度了嗎?”
“你...你怎麼知道的?”虞杉朦胧的雙眼中挂上警惕。
申潤将在爆炸現場撿到的金屬徽章扔給他,“怎麼說也是我們救了你的命,是不是該說句謝謝。”
虞杉接過徽章,擡頭看向申潤,深棕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你是袖劍,不對,不對......”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你是,申潤....少校。”
聽到很久沒有出現的稱謂,申潤臉上神情如常,他環抱着雙臂,居高臨下望着青年,“你認識我嗎?”
七年前路雲銷毀了他全部的資料檔案,按道理來說,在那之後加入聯安局的新人不該認識自己。
身份陡然暴露,申潤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冷靜,他迅速回憶了一遍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事,想不到是哪裡出了錯。
青年有些吃力地搖了搖頭,“兩個小時之前不認識,甚至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
“也就是說,兩個小時前發生了一些事,讓你認識了我。”
青年沉默,站在申潤身後的潔德适時插話,“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沉默。”
潔德也比申潤想象中的要情緒穩定的多,至少還有力氣開口說話。
她靠在牆上,“你是聯安局的人,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種辦法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地開口說話,也該知道那些辦法沒一個會讓你好受。”
潔德語氣陰森,配合着那臉譜似的煙熏妝,把剛從生死邊緣撿回一條命的虞杉吓得夠嗆。
“你腦子裡的植入物都被炸毀了,隊友們也生死未蔔,沒有人會來救你的,懂嗎?”
虞杉臉色慘敗,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汗珠滑過眼下的淚痣,他嘴唇哆嗦着,清楚自己現在無論做什麼都是無謂的掙紮,像是認命了一般,“你們想我從哪開始說?”
潔德毫不猶豫,“最開始。”
虞杉再次陷入沉默,片刻後,他心一橫,開始交代,“半月前,我接到上級通知,加入由三支行動小隊混編而成的‘對聖格蘭奇特别行動小組’,任務是潛入翡翠灣區,尋找傳說中的芯片普羅米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