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十分鐘後出發,我不會等你,收的錢也一概不退。”
藍西西睡了沒幾分鐘又被吵醒,十分惱火地說道:“三分鐘,再睡三分鐘……”
将電瓶車從屋裡推出來,沈晨看了下時間,時間卡得剛剛好,正好十分鐘收拾利索。
看了下樓上,靜悄悄的,估計又睡着了。沈晨扯着嗓子喊道:“我先走了!還有,遲到了要上台表演節目!”
喊完這句話,沈晨也懶得聽動靜,騎上他的小電驢出發了,這時天才蒙蒙亮。
藍西西徹底醒了,從床上蹦下來沖到窗戶旁,正好看到沈晨騎着小電驢走了。
人能幹出來這事嗎?
藍西西憤怒地洗漱完,面臨一個令人頭秃的難題。他該怎麼去學校?
這是村裡,不要說打的,坐公交車都得走上老遠。
在屋裡轉了一圈,除了沈晨騎走的那輛小電驢,僅剩的交通工具就是停在門口的三輪車,這玩意兒他沒開過,不敢開。
在屋裡又轉了幾圈後,藍西西徹底沒招了,問候着沈晨祖宗十八代的同時,打開了手機上的地圖,終點輸入“高台縣高中”後,距離顯示三公裡多點。
行,走吧,今天走着去!
走在出村的水泥路上,其實這會時間也很早,六點多一點,不時能聽到雞叫聲。
走到村裡的健身廣場處,聽到兩聲滴滴聲,一輛電瓶車在他旁邊停下。
“上學去啊,這個點沒公交車呢。”
這人是昨天進村時碰到的,藍西西認得他,主要是他的眼神,看的人挺不舒服。
“不坐公交。”藍西西家裡是做生意的,從小耳聞目染,面對再煩的人,也不會顯在臉上。
“走着去,肯定得遲到。聽說高中管的挺嚴的。”這人騎着電瓶車,跟在藍西西旁邊:“我正好順路,捎你一程吧。”
這人如果不是個男的,藍西西都懷疑他看上自己了。他起這麼早,卡着時間湊上來套近乎,肯定有所企圖。
“這怎麼好意思。”藍西西已經走到了公路上,這人仍舊跟在他身邊:
“順道的事。”
藍西西所有的耐心已經耗盡,正想擠兌他,一個學生穿着高中校服,騎着小電驢經過。
“同學,停車!”藍西西大嗓門地喊了一聲。
這名學生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你喊我?你誰啊?”
藍西西一句話都沒解釋,長腿一跨,坐在小電驢的後座上。
“同學,我也是高中的,捎我一程。”藍西西說道。
“忘穿校服了?”到底是高中生,即使藍西西沒穿校服,這名同學沒有絲毫懷疑:“坐穩了,我得騎快點,快遲到了。”
那人也沒惱,見藍西西坐的小電驢跑遠,還跟藍西西揮了揮手。
這位同學名叫高曉傑,也是高二的,帶着藍西西一路飛奔,終于卡着點進了校門。
“你是幾班的?”高曉傑問道。
“一班。”
高台縣高中在高一下半學期選科分班。藍西西所在的一班是純文科班。
從初中起,藍西西念書就開始混,好在初中知識還不算難,家裡又有錢,經常請一對一的老師輔導,也混上了高中。
上了高中接着混,結果高一期末考試時被各科成績狠狠地扇了一耳光,理科更是聽都聽不懂,分科時他就選了純文科。
“咱倆一個班。”高曉傑問道:“我咋不認識你?”
“我剛轉學過來。”
“轉學生啊。”高曉傑了然的說道:“大城市來的吧?”
高曉傑走得飛快,藍西西跟着他往教室走去:“這能看得出來?”
“你穿的衣服,鞋。”高曉傑說道:“我們這可沒這些款式。”
高二的教室在二樓,走廊最裡面的班級就是一班。
走到教室門口,已經有老師在了,藍西西看了下牆上的鐘,六點三十一分。
“遲到一分鐘。”老師是個中年男的,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班裡的早讀聲一下子弱了不少,許多學生一邊讀書,一邊伸長脖子看熱鬧。
坐在最後一排的沈晨也跟着往門口暼了一眼,看到站在教室門口的藍西西時,吃了一驚:他也是一班的?
“秦老師,”高曉傑往教室裡走了兩步:“就晚了一分鐘。我今天真起的挺早的,要不是路上捎了一名同學,小電驢跑不動,肯定不會遲到。”
秦老師一揮手:“下不為例。”
高曉傑如蒙大赦,一溜煙地跑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你進來。”秦老師沖藍西西喊道。
藍西西走進教室,已經低下去的早讀聲更是變得零零落落。
“聲音這麼小,都沒睡醒嗎?沒睡醒站起來念!”秦老師一聲怒吼,早讀聲立刻嘈雜了起來。
藍西西覺得自己完了,轉入新學校的第一天遲到,又碰上了不好說話的班主任。
想到這裡,藍西西磨了磨牙,沈晨這個不是人的玩意,收錢收得挺快,竟然毫無契約精神。晚上回去後,一定得要回自己的錢!
“你是叫藍西西吧。一會下課後讓班長陪着你去領校服,以後穿校服上學。”秦老師并沒有要處罰他:“記得别再遲到,今天你第一天來我們學校,我不追究你遲到的事。”
“謝謝秦老師。”藍西西說道。
秦老師明顯停頓了下,又接着說道:“你坐最後一排沈晨旁邊吧,就那一個空位。”
藍西西帶着驚訝,走到沈晨旁邊的空座位上,這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正在目不斜視地讀書,一副壓根不認得自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