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睿對藍西西冷哼了一聲,表示不與藍西西計較後,扔掉手裡的棒棒糖小棍,質問白毛:“你修摩托車是不是找我爸要的錢?”
白毛頓時眼神躲閃,最終點了下頭。
朱睿氣得不知道怎麼說:“你是不是傻比!你自己說修摩托車不用我出錢,轉頭找我爸要錢!我爸停了我的錢,我他媽現在買棒棒糖都得省着買!
這聽着實在有點慘,盡管氣氛如此劍拔弩張,藍西西還是忍不住“噗呲”笑了一聲。
數雙眼睛怒視着藍西西時,藍西西擡起兩隻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那些憤怒的目光才收回去。
白毛知道自己這事辦的不地道,心虛理虧:“睿哥,我知道我辦這事坑了你,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本來我有錢修車的,因為一些事,手裡沒錢了。摩托車就是我們的腿,一天也缺不了,實在沒辦法才找你爸,拿了錢修車。”
現在再怎麼收拾白毛,朱睿他爸也不會恢複他的零花錢,朱睿壓下火說道:“今天先練球,别的事以後再說。”
白毛帶來的人一隊,藍西西他們一隊。
白毛他們整天瞎混,籃球居然打得相當不錯,彼此之間配合得很好,即使個子矮了點,仍舊差點給藍西西他們隊剃了個光頭,要不是藍西西最後投的三分球進了,分數可就太難看了。
休息時,藍西西這邊所有人情緒都有點低落,讓對手給打懵了。
張航遠是他們隊中打得最好的,他指出問題所在:“藍西西,高曉傑,你倆配合得太差。”
藍西西知道自己水平不行,接到球後總是立即投籃,很多時候根本不是投籃的時機,百分之二十的命中率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
藍西西不說話,高曉傑可不服氣:“我跑前跑後,怎麼配合不行了?”
沈晨說道:“你搶占位置不行,傳給你的球經常讓紅毛截走。”
高曉傑雖然知道沈晨說的是事實,但仍舊不服氣地罵了聲國罵。
藍西西問道:“那我和高曉傑怎麼打?”
沈晨已經整理好思路:“藍西西搶位可以,隻要藍西西搶到球,立刻要有個人去接應他。高曉傑如果拿到球,反而可以多投籃。”
商量好後,衆人準備打第二場。紅毛笑嘻嘻地說道:“要不要對你們放點水,這一場要是真把你們剃個光頭,也太難看了。”他們那隊的其他人也跟着嘿嘿直笑。
高曉傑聽了,氣得臉都紅了,恨不得沖過去跟他們打一架,可看了下身邊的隊友,沈晨仍舊是沒什麼表情;朱睿、張航遠和王松也隻是皺起眉頭;藍西西更是似笑非笑地回道:“打着玩的,真剃個光頭也沒什麼。”
高曉傑頓時覺得心中的火氣散得一幹二淨,扭頭去看紅毛,紅毛自己都覺得沒勁,一副悻悻然的樣子。
比賽開始後,張航遠搶到球,做了個假動作晃過白毛,傳球給藍西西,球一到藍西西手上,白毛那隊竟然沒人去搶球,都往籃下回防。
“這邊!”沈晨喊道,因為沒人阻攔,輕松地拿到球,運球到籃下,投籃進球得兩分。
白毛不服氣:“藍西西,你怎麼不投籃了?”
藍西西說道:“你管這麼多幹嘛?”
接下來隻要藍西西拿到球,他就傳給沈晨。白毛那隊的人也摸到了規律,白毛和紅毛兩人緊盯着沈晨。在沈晨再一次接球時,白毛直接撞了過去。
沈晨讓他撞得肩膀巨疼,一下子偏了位置,球落到了白毛手裡,張航遠又讓兩人給鎖死,白毛上籃得分。
白毛撞的不明顯,以至于沈晨都不确定白毛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可等到白毛再次撞開他,搶過球後,沈晨能夠确認,白毛就是故意的。
别人沒注意,藍西西卻看得一清二楚。
白毛再一次投籃得分後,得了便宜還賣乖:“對不住了,沈晨,剛才搶球時不小心撞了你。”
沈晨臉上看不出什麼,但雙手已經握拳。因為自己有個詐騙犯的父親,一直默默咽下的惡意此刻在他的胸膛中翻滾起來,勾起他心中的不甘和憤怒。
他媽媽頂着鄉親們的吐沫星子,沒什麼文化的一位農村女人,一人幹了兩份工,努力還錢。
她隻是覺得自己整天早出晚歸,沒功夫給孩子做頓飯,對孩子心懷愧疚,才想着請半天假帶自己的孩子在生日那天喝碗面條,這就該死嗎?
他的那些同學為什麼要這樣做?
沈晨向來沒什麼表情,可此刻他的眼睛仿佛即将爆發的火山,緊緊地盯着白毛。
白毛被看得有點發毛,僵硬地笑了下壯膽道:“怎麼?不是說打着玩的嗎?這麼輸不起,打球時不小心撞一下太正常了。”
沈晨沒有說話,藍西西仔細看,發現沈晨的胳膊微微發抖,顯然在極力壓制着情緒。
白毛又說道:“你不是想打一架吧?年級第一打架也要背處分的。”
“三年了,你真是一點沒變。”沈晨一字一句地對白毛說道,就在他想要掄拳揍白毛時,一個人影撲了過來,将他整個摟住,他能感到少年那單薄的胸膛。
“沈晨乖,别生氣,别跟爛人糾纏。”藍西西摟住沈晨,在沈晨耳邊輕哄着。
無法平息的不甘和憤怒一下子變成了委屈,沈晨将頭趴在藍西西肩上,藍西西又拍了他背兩下,沈晨才恢複過來。
朱睿一聽就知道白毛這陰貨又犯規了,“練球還要犯規,你他媽還要不要臉?”朱睿罵道。
“睿哥,我真是不小心。”白毛還在狡辯。
“你不小心地撞了兩次?”藍西西跟沈晨已經分開,見他情緒沒有異樣後,藍西西怼白毛道。
“好,好,”白毛不再堅持:“我再也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