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夜裡很黑，劉艾軒抓着手機，借着微弱的屏幕亮光，拉下藍西西的被子。藍西西喜歡蒙着臉睡覺，如果沒睡熟的話，拉下他的被子，他肯定會再蒙住頭。

看到藍西西毫無反應，劉艾軒解鎖手機，從好友列表中找到沈晨，發了個消息：“睡了沒？找你說個事。”

【晨：沒有。過來就行。】

劉艾軒蹑手蹑腳地開門出去。出去了有十來分鐘，又蹑手蹑腳地回來，爬上床後，看了藍西西一眼，藍西西姿勢絲毫沒變，他這才慢慢躺下。

将劉艾軒送上大巴車後，七天的國慶假期已經過了一多半。

“去買奶茶嗎？”沈晨插上三輪車鑰匙，問道。

正是國慶節期間，縣城裡十分熱鬧，商店門口挂着各種廣告招牌，喇叭一直不停地播放着推銷内容。

“不去，我隻想回家躺着。”藍西西還沒緩過來，雖然沒生病，但人還是不太有精神。

“那就回家。”沈晨一加電，三輪車跑了起來。

藍西西不用開車，坐在一旁拿出手機，打算拍個一兩分鐘的鄉村風光短視頻，發到自己的社交媒體上。

一解鎖手機，立即彈出群消息通知。

【李絮：月考出成績了！成績可以問老秦！】

【徐妮妮：我有點不敢問。你考得怎麼樣@李絮】

【李絮：總分比你高十分。】

【徐妮妮：……】

藍西西看得也緊張起來，對沈晨說道：“老秦那已經有月考成績了。”

“嗯。”沈晨答道。

“我突然對我的數學成績沒什麼信心了。”藍西西憂心地說道。

“不會有問題的。”沈晨倒是對他很有信心的樣子。

藍西西正想給老秦發消息問成績，群裡又有動靜了。

【李絮：哈哈哈，年級第一、第二還是咱班的沈晨和宋佳彤。】

【高曉傑：這不正常嘛。】

【李絮：你考了多少@高曉傑】

【高曉傑：我是不會主動問的。】

“年級第一是你。”藍西西感到有點驕傲。

“嗯。”沈晨并不怎麼上心：“問下你的成績。”年級第一對他來說再正常不過。

藍西西正要給老秦發信息，聽到沈晨的手機的響了。沈晨接通電話後，傳來了老秦的聲音：“這次考得不錯。”沈晨比第二名高了三十多分，是學校的重點關注對象，不過老秦不是為了這事打電話的：“英語劇比賽出結果了，咱班是第一名！”

沈晨在開車，手機是用支架夾在車把上的，通話用的是外放，因此，一旁的藍西西也聽到了。

“這主要是藍西西和你努力的結果。”老秦的聲音聽着十分高興。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沈晨說着，感到腰間被人輕碰了下，偏了下頭，隻見藍西西用手指了下他自己，這是要問他成績。

“秦老師，藍西西的月考成績是多少？”沈晨問道。

“班裡排三十名，年級是一百二十名。”老秦似乎在滾動着鼠标，能聽到電話裡傳來鼠标點擊的聲音，“尤其是數學，進步很大，進步了十多名，從倒數第一進步為班裡三十五名。”

沈晨挂斷電話後，并沒有激動的樣子，仍舊心無旁骛地開着車，他眼角的餘光能看到藍西西。藍西西靠着駕駛座的後背，沒有看手機。

“群裡沒動靜了嗎？怎麼不看？”沈晨問道。

“正吵着呢。”藍西西瞅了一眼手機，屏幕上不斷地彈出消息通知提示，“沒啥好看的。我都知道數學成績了，這就放心了。”藍西西語氣十分自得，仿佛從倒數第一進步到倒數十五，也就是班裡三十五名，比沈晨拿了年級第一還要厲害。

沈晨很贊同地說道：“進步很大，我們直播賣橙子，成績不能退步，不然隻能暫停直播補習。”

“……”藍西西覺得剛剛暫停了幾分鐘的各種酸疼，又繼續了起來：“我肩膀疼。”

沈晨知道藍西西肩膀疼，但更知道他不願意遵守這個要求：“不光是你，我也一樣，我的成績也一樣不能退步。”

藍西西：“……”果然，狠人不光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