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的話,藍西西覺得隻有一種解釋,他湊近沈晨,小聲說道:“我覺得第一年,你二叔沒上心,或者偷懶了,所以橙子沒長好,不過從第二年起,他肯定是賣力照看橙子了,不然橙子不會好吃。”
因為兩人挨得很近,藍西西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噴到沈晨的耳朵上,讓沈晨感到一絲絲麻意,藍西西小聲說話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讓人感到一陣酥意。
“嗯,”沈晨還想聽藍西西繼續說話:“當年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惜的是,藍西西又躲他身後了。
“其實你二叔挺不錯的了,也就是第一年沒有上心,接下來這幾年一直盡心照料着。”藍西西說道。
“二叔對我很好。”沈晨說道。
“你二叔家種辣椒了嗎?”藍西西的話題從橙子好不好吃,跳到了辣椒。
“種了些,”沈晨知道藍西西還是想吃辣椒:“不過你自己去摘。”沈晨不想去,他要是去摘的話,二叔非得裝滿滿一袋子讓他拿着。
“嗯,我去摘,記得我的兩個煎蛋。”
沈晨在廚房裡熟練地往熱了的鍋裡倒油,等油溫上來後,磕入一個雞蛋,這個雞蛋定型後再磕入一個,這樣煎蛋有點費事,但沒辦法,要吃的人講究,認為圓圓的煎蛋吃起來更好吃。直到盤子裡擺了五個煎至金黃、滾圓的漂亮煎蛋,沈晨将切好的蔥花、蒜苗碎倒入鍋中剩下的熱油中,小小的廚房裡立刻被騰起的煙霧給罩了一半,鼻尖能聞到油煸蔥、蒜苗的香氣,又往鍋裡倒了半鍋水後,沈晨将隻開了一條縫的窗戶推開,煙霧立刻散了不少,鍋裡正在燒的水呈現一種好看的、較淺的乳白色。用煎蛋的油煸炒配料,這是比較省事的高湯做法。
沈晨打開櫃子,拿面條時,聽見藍西西回來的動靜。
“我再也不去了。”藍西西拎着滿滿一袋子紅紅綠綠的辣椒,每個辣椒有手指那麼長,個個都飽滿水靈,一看就是剛摘的,除了這一袋子紅紅綠綠的辣椒,藍西西還拎着一袋子黃黃的橙子。
藍西西終于知道為啥沈晨不願意去了,他二叔家太客氣了。搞清楚沈晨二叔家的辣椒種在哪裡後,藍西西想着就去摘幾個辣椒,沒必要特意跟主人說一聲。
藍西西用手機照明,在沒有路燈等任何光源的農村,手機上的手電筒勉強能照亮他的腳下,藍西西根本看不到距離菜地的不遠處有一個小窩,窩裡趴着一條十分盡職盡責的大黃。
等到藍西西借着微弱的手機光線,摸進辣椒地後,突然響起的、憤怒的“汪汪”聲吓得他差點沒拿住手機。藍西西胡亂摘了四五個小辣椒,準備快速撤退時,一道亮瞎他眼睛的光線對着他照了過來,将周圍一片照得如同大白天。這是藍西西第一次知道手電筒可以亮到這種程度。
聽到狗叫,拿着手電筒過來查看的人正是沈晨二叔。沈晨二叔認得藍西西,看清是藍西西後,不由分說地摘了滿滿一袋子辣椒,非讓藍西西帶走,藍西西狼狽離開時,又被塞了一袋子橙子。
沈晨倒是見怪不怪:“把辣椒都洗出來吧。”
藍西西随手找了個地方放橙子,到水池那洗辣椒:“這麼多辣椒,都洗了吃不了啊。”
“可以做辣椒醬,”沈晨說道:“到時送點給二叔。”
“辣椒醬?”藍西西十分感興趣:“今晚能吃到嗎?”
“……”沈晨抓起兩人吃的面條量,灑入滾開的鍋中,“今晚吃不到,得腌制一星期。”
雖然今天晚飯沒能吃到辣椒醬,但藍西西還是心滿意足,勁道的面條上摞着的兩個煎蛋很圓,用熱油炒至斷生的辣椒粒灑澆在面條和煎蛋上,辣椒的香氣全激發了出來。淡乳色的湯裡卧着五六個魚丸,不是外面買的加了很多面粉的那種,是沈晨前段時間閑的時候做的,雖然一直放在冰箱裡凍着,可仍舊十分的嫩。
藍西西吃了口面,又慢慢地喝了口湯,感覺渾身的酸痛被美味的食物給安撫了一遍,精神都好了一點。
“怎麼做辣椒醬?要将辣椒切碎吧?”藍西西慢慢吃着,問道。
“嗯。”沈晨忙到現在,也是真餓了,吃了一大口面條,不好多說話。
“我來切吧。”藍西西自告奮勇,“你做晚飯辛苦了。”
沈晨正在喝湯的動作停頓了下,切辣椒可是苦差事,切完辣椒後兩隻手能被辣得疼,而且摸到哪兒,哪兒就會跟着疼。剛開始做飯時,沈晨也不懂這些,切辣椒時熱得額頭上滲出汗,他順手擦了下汗,然後--腦門火辣辣地疼了一天。唯一令他感到慶幸的事,他沒抹眼睛。
“你幹不了。”沈晨忙着吃飯,也沒多解釋。
從來沒做過飯的藍西西壓根不知道沈晨在說什麼,反而覺得沈晨小瞧了他。雖然他刀工幾乎沒有,但将辣椒剁碎根本不需要任何技術吧。
“别小瞧人啊。”藍西西吃了一口面,覺得自己的好意沒受到重視。
沈晨決定接受某人的好意:“今天不用剁辣椒,得先把洗好的辣椒曬幹,曬幹後才能腌制。你吃完面先晾辣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