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白夜眯起眼睛越靠越近,目光亦随之越來越危險,夏臻内心也跟着忐忑起來。
他想幹什麼?這小屁孩不會亂來吧?!
緊接着眼前一黑,所有忐忑不安的思緒到此為止。
白夜手起刀落,一個手刀劈暈了夏臻。
少年蹲下-身,默默望着意識全無的女孩,看了好一會兒,他鬼使神差似的伸出手,在對方腦門上彈了一下,輕輕說道:“雖然你沒有選擇我,不過看在我這麼喜歡你的份上,再送你一份大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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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夏臻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随即發現自己睡在越野車裡。
面前遞來一瓶礦泉水,夏臻愣了一下,擡首與柏晨目光相碰。
“先喝點水。”柏晨說完,還貼心地為她擰開了瓶蓋。
夏臻才發覺嘴巴幹得厲害,嗓子裡也火燒火燎的。
一口氣猛灌了大半瓶水,她終于感覺好了些,遂忍不住問道:“我們出寨子了嗎?”
“對,還有大概一個小時就回到大本營了……”開車的正是導演老郭,他手裡把着方向盤,嘴裡不忘打趣,“你睡了一路,小柏擔心得要命,一直陪在你身邊。”
“我到底睡了多久?”夏臻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到現在仍然覺得自己腦子裡嗡嗡的,像是硬塞了一團漿糊,眼皮也重得睜不開。
“十幾個小時吧。篝火晚會結束後你就呼呼大睡,今天日上三竿都叫不醒,還是小柏把你抱上車的,我想幫忙他還不讓……”郭導半開玩笑道。
“苗人的酒好喝是好喝,就是後勁大,像小夏編劇這種平時不碰酒的女生頭一回喝很容易上頭。而且你還喝那麼多,不醉才怪……”小傅也從副駕上回過頭。
“你的蠱解了?”夏臻下意識脫口而出。
“什麼蠱?我那是中毒!小夏編劇,你是不是平時故事編多了?”小傅滿臉疑惑。
“小傅被一種罕見的毒蟲咬了,當時沒當回事,沒想到差點小命不保……阿琴阿笙姐妹倆雖然會解毒,但她們手上還缺一味草藥,所以隻好把人帶回苗寨醫治。”郭導一邊開車一邊解釋。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說的和自己經曆的完全不一樣?
“那你們有沒有見到苗疆祭司?就是一個美貌少年,身邊養了很多蛇……還有老族長,不對,那個老族長好像就是他們的祭司大人假扮的……”情急之下,夏臻有些語無倫次。
“祭司大人?”小傅一頭霧水,“那寨子總共不過百餘人,男人們都外出務工了,留下的基本是婦女和孩子,從來沒聽說什麼族長什麼祭司大人。”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這一切都是我的夢?還是說,我到現在仍然深陷夢境,還沒有醒過來?
想到這,夏臻狠狠一掐自己的胳膊。
痛感瞬間襲來,她明白至少此時此刻,自己不是在做夢。
可是,自己經曆的那些明明如此真實……
“柏晨,你相信平行世界嗎?”半晌,夏臻莫名冒出一句。
柏晨攬過她的肩,默默握住她微涼的手。
夏臻想,他定是覺得我在說胡話或者單純認為我睡糊塗了,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當然,也不能怪柏晨。這種玄奧獵奇的事情當趣味故事看看也就罷了,沒人會當回事,放在以前自己也是根本不信的。
直到發涼的掌心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覆蓋,緩緩握緊……執手相看相握,他将她的腦袋按向自己的頸窩。
夏臻恍然發覺不知什麼時候起,曾幾何時的酷蓋男孩已經長成了一個可以力扛風浪肩擔山河的成熟男人。
“我相信。”
——隻要是你說的,我都深信不疑。
這是他的回答,也是他的承諾。
車窗外的山川草木一晃而過,車窗内彼此緊貼的兩顆心同頻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