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道:“大人問我是問對人了,我在安樂村待了三十多年,什麼都知道。”
秦淵喝下一口茶,聞言眉頭一挑,追問道:“那你知道安樂村村長湯志遠有什麼家人朋友嗎?”
老楊也跟着坐下:“據我所知他老婆孩子都在幾年前病死了,這幾年隻有他一個人,其他的都是遠親,而且也都是像我這個歲數的老人了。”
“我聽說錢繼業錢老爺之前和村長因為祖墳的事起過沖突,這件事你知道嗎?”
“我知道,大人想聽什麼,我可以全部告訴大人……”
外面小院内,葉钗珞站累了,便找個石頭坐下,外面忽然刮起一陣陰風,将晾在外面的衣服吹到了地上。
她看着落在地上的衣服,沒有理會。
可是緊接着陰風吹的更厲害了,地上的衣服沾着泥土,被風吹着滾了幾圈,眼看要滾出院子。葉钗珞終于忍不住追上去,趕在衣服飛出院子前抓住了衣服。
她抖了抖衣服,将上面的泥土抖下來,扭頭看着緊閉的木屋,想了想,她還是拿着衣服一步一步走到木屋前,她的手碰到了門,剛要用力推門,正好聽到裡面傳來老楊的聲音:“大人,那姑娘是什麼人,長的真是美。”
“衙門仵作。”秦淵冷冷地瞧他一眼,吐出這句話:“你這句誇獎我會轉告給葉仵作的。”
至于其他的,他想都不要想。
“啊哈哈,大人真會說笑。”老楊尴尬一笑。秦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不再與他廢話,起身道:“多謝你提供的消息,本官還有要事,先走了。”
“好,大人慢走……”
秦淵開門,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葉钗珞,她手裡還拿着幾件被風吹跑的衣服,葉钗珞沒想到自己偷聽這麼快被發現,好在手裡還有幾件衣服幫她遮掩。
她舉起衣服:“我來送衣服的。”
就在舉起衣服的一刹那,葉钗珞發現不太對勁,老楊明明是一個人住在家裡,為什麼晾在外面的有女人衣服?看花色也不像年紀大的嬸子穿的。
“大人,您看。”秦淵也瞧見了那件多出來的詭異衣服,眼見老楊走了過來,他輕咳幾聲,攔住葉钗珞的話頭:“葉姑娘,我們該走了。”
葉钗珞看了秦淵一眼,見他用眼神示意,她也隻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狐疑,把衣服放下。
直到走出老楊家,葉钗珞才憋不住質問秦淵:“秦大人,那個老楊一定有問題。”
“我知道。”
“那你……”
“所以我們不該打草驚蛇。”
葉钗珞不同意他的理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萬一他把罪狀銷毀,我們怎麼抓他?”
“……”秦淵皺眉:“你打算怎麼辦?”
葉钗珞朝他一笑,笑容狡黠。
當然是繞到後院,看看老楊到底在做什麼了。她帶着秦淵又折返回去,繞到老楊家後院,秦淵擰着眉頭不情不願,但還是由她去了。
葉钗珞眼看着老楊偷偷摸摸端了一份飯菜走進柴房,一刻鐘以後他又出來了,手裡的飯菜也被一掃而空。
柴房肯定有問題!葉钗珞和秦淵對視一眼,兩人從籬笆空隙鑽進小院,蹑手蹑腳走進柴房,然後發現了令他們震驚的一幕。
柴房裡竟然綁着一個衣不蔽體的女子,被鐵鍊鎖在牆邊,身上臉上都是挨過打的痕迹。
老楊竟然囚禁别人。
“大人!”葉钗珞忙道:“我們先把她帶走吧。”
“來不及了。”
“什麼?”
葉钗珞回頭,看到了折返回來的老楊,他的精神狀态似乎不太正常。
“既然被你們發現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老楊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菜刀,殺氣畢露。
“快跑!”秦淵和葉钗珞一起逃跑,天已經黑了,兩人對不熟的地形本就無所适從,七拐八拐下竟然上了一處山坡,葉钗珞一腳踩空,從山坡上滾了下來,婚書從她懷裡掉落,正好落在将将站穩的秦淵的腳邊。
秦淵下意識撿起紅紙,借着月色,他發現那是一張婚書。
樣式跟他的幾乎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他自己的婚書保存十分完好,而這份又幹又硬,紅的泛黃,好像從沒被主人待見過。莫非十幾年前的婚書全都長這樣?
秦淵下意識看向婚書正面,一個秦字率先映入了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