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正處在剛打完針的遲鈍中,像隻迷糊的小樹懶,擡起氤氲的霧藍眼眸困惑地看向蘇煙。
“老師......你今天聞起來很香甜的味道......”
小狗......這麼高的嗎?藍熙恍惚想,試圖抽動回來,外面忽然傳來兩道腳步聲。
“噓!”蘇煙伸出另一隻手,将食指輕輕地按在藍熙的軟唇上,他不允許藍熙出聲,卻自顧自将話說完,“無論老師想怎樣對我......都可以的。”
口罩掉在地上,藍熙沒有去撿,他用小鹿般單純的眼神望着蘇煙。鬼使神差,沒有掙紮也沒有說話。
咔哒!隔壁學生更衣室的門被打開,悅耳的男音穿透厚厚牆壁,清晰飄進耳朵。“我們似乎是最先到的呢。”
“......别和我說話。”
“啧,那麼兇幹嘛?因為我撞破你的好事?”
“......滾。”
是江一白與江墨。
蘇煙擠在藍熙雙.腿之間,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俯首湊到藍熙側頸,在泛着粉色的軟香肌膚中,找到小巧柔滑的耳朵,對着輕輕吹氣:“老師猜,他們會不會背着您說一些不該說的悄悄話?”
距離太近,藍熙身體向後仰倒,不得不伸手朝後撐在長凳面上,黑發小狗卻不依不饒,壓迫着散發着醇香氣味的身體不肯起來。
藍熙隻好就這麼别扭呆着。
隔壁說話繼續。
不知為何,牆壁形同虛設,雙生子的聲線近似耳邊,甚至能聽到輕微的語氣喘.息。
“哥哥,這有什麼?不就是知道今天要來上課,昨晚激動地做了春天的夢......”
壓着藍熙的身體僵硬,肌肉繃緊。蘇煙在藍熙耳邊發出短促的一聲冷笑。
藍熙剛剛緩過勁兒,他蜷縮下了腳趾,感覺力氣鈍鈍的,但是沒有任何變出魚尾的風險,滿意地放下心。這才用氣聲道:“偷聽不好哦,蘇煙。”
“我們又不是故意的。”蘇煙惡劣回答。他身上的學院制服散發出一種很清新的洗衣粉味道,是個貧窮但很愛幹淨的男孩子,眼下展露出略有不同的性格,倒讓藍熙覺得很有趣。
隔壁江一白繼續說話,将走神的藍熙拉回:“你動作幅度太大了,都狠狠壓到我的觸須,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藍熙沒聽明白,江一白提到的觸須是什麼?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人類年輕人總是喜歡發明各種各樣的口頭禅或暗号,觸須大抵是當下正流行的頭發另類說法吧。
還真别說,他們那一頭如水銀發,挺像。
“算賬?你撐破我的内褲怎麼算。”
“你也撐破了我的呀!”
藍熙瞪大眼睛,紅雲浮滿臉頰,等等!話題怎麼轉換了?
雖然知道學生們都已成年,但這限制級的詞語被單純小狗聽到,合适嗎?
他慌張拉住蘇煙的手,壓低聲音解釋:“他們是在說頭發。江墨壓到了江一白的頭發,江一白試圖拯救,結果用力拽壞了江墨的内褲。”
頓了頓,又自以為正确地繼續解釋:“另外,他們是雙胞胎嘛,睡在一起很正常......”
最後欲蓋彌彰地尬笑:“哈哈哈。”
蘇煙:“哦?老師是這樣認為的?”黑發小狗手指蜷動,骨節頂住柔軟掌心,硌得藍熙又痛又癢。
藍熙此時變成單手撐着身體,一個沒撐住,徹底躺在了長凳上,雙腿也呈彎曲收起。
蘇煙也就勢俯低,本就稀缺的空隙愈發狹小,空氣都被擠跑。
這樣的姿勢,像極了青年正在被不乖的小狗狠狠欺負。
......頭頂的白熾燈晃得人眼睜不開,背光裡陰暗不明的臉傳出粗重呼吸。
魚尾幻痛。
“哼!”藍熙沒忍住,從唇齒間迸發出暧/昧不清的哼聲。聲音有點大,回蕩在寂靜的更衣室裡,引人無限遐想,像正在偷偷做着見不得光的壞事。
隔壁響動猝然停止。
蘇煙稍稍擡起臉,神色晦暗。
十秒鐘後,這邊的房門再次被敲響。
笃笃笃!
“藍老師,你在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