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已經接到了龐雁的電話,說王寶成全都坦白了,他殺了郭林拿到财物,聯系了追債的人,對方告訴他來秀竹足療店交易。
“……平時上俺家裡打砸鬧事的人并不是債主本人,都是他不知道從哪裡顧的打手,那都不是同一批人……”據王寶成交代,村裡人都沒走到跟前看過,見那些人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就當成是同一撥人了。但其實不是,上門的打手每次都會換人,就算是打手也不清楚真正雇傭他們上門強制催債的老闆究竟是什麼人。
每次換打手上門催債,就連這次王寶成來秀竹足療店還錢,也沒見着債主本人。
“那你輸錢的時候總見過莊家吧?”畢勝瞪着他問:“在哪兒賭博?跟你賭的都是什麼人?你又是在哪兒欠下的高利貸?”
已經坦白殺人劫财,王寶成心灰意冷,更不在乎坦白賭博這點兒事,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全說了,後續都不用畢勝和龐雁追着問。
他是跟前妻離婚之後染上的賭瘾,最開始隻是閑得發慌愛好打麻将,幾個好友湊在一起玩罷了。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跟着人去了一個棋牌室,結果被人忽悠着上了桌,一開始也确實赢了不少錢,讓他很是小富了幾天。可好景不長,他因赢了一次之後這牌瘾就更止不住了,貪念上頭,堅信自己還能赢更多,于是下一次不需要别人帶,他自己就走進了棋牌室,坐上了賭桌。
後果可想而知,等他上頭的氣血敗落回去時,發現不僅是一開始赢的那些小錢全輸了回去,後面他一次次不甘心又去借錢也全都輸了精光。
畢勝在電話裡告訴許玖:“王寶成前前後後一共欠了兩百萬,這對他這樣的家庭簡直是滅頂之災了……”
“兩百萬?”許玖都抽了一口冷氣,“王寶成是什麼家庭的人,對方真敢要啊……”
“王寶成無數次跪下哭窮,可他欠的是高利貸,莊家才不管他哭不哭窮,拿了錢就走,高利貸的人是一直盯着他不放。”
王寶成腦子轉不過來,想不到高利貸跟賭場根本都是一夥的,但許玖她們一下就能明白,賭場裡面放貸的人,跟賭場都是盤根錯節勾連在一起的。
最近高利貸催的越來越緊,已經搶了他們家的豬了,如果再不想辦法還錢,他爹媽都得被那夥人給打死,哪怕先隻還上一點點也好啊……
好巧不巧,這時候王寶成聽堂妹提到郭林賺了筆小錢,兩人還有回老家的打算。
王寶成的心思就這麼打到了堂妹夫的身上,殺人劫财,并且聯系高利貸的人去還錢。
許玖和葉竹西順着密道走到地下室,這裡已經被林隊長帶來的人查過一遍,除了當場抓住嫖客和□□男/女之外,沒有發現其他人。
“……這店裡服務還挺……周全……”葉竹西搖頭道:“還提供鴨子服務。”
反正不管男的女的,今天之後全都要帶回去拘起來。
“郭林從魏廉密室裡拿到的錢财數量應該很龐大,但王寶成卻說他從郭林的手提箱裡隻找到了一百萬現金和一些細碎的鑽石珠寶,這些他全都給了高利貸清賬。也就是說,加在一起價值應該在兩百萬上下浮動。”許玖打量着地下室的格局,側身看葉竹西:“郭林應該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又見過了花錢買兇的上線。”
看許玖的眼神,他的言外之意大概是郭林殺掉魏廉之後,又和曲越州見過面了。
葉竹西道:“你怎麼知道魏廉的密室裡藏了多少錢?萬一就那些錢呢。”
“不會。”許玖搖搖頭,解釋道:“魏廉能被‘蛛網’實施滅口,就證明一旦他落網,可能會給整個‘蛛網’帶來一定程度的重創。這樣的人,密室裡藏着的金錢财物不會隻有二百萬。”
葉竹西挑挑眉,伸手按了按地下室的牆壁,納悶道:“拿了錢都不敢花,專門建個密室藏着,有什麼意思?”
許玖說:“從心理學意義上講,有些人愛财已經愛到光是看着就能獲得極強的滿足感。他們不一定對花錢有多麼大的需求,但對金錢卻又近乎癡迷的渴望。”
葉竹西慣會舉一反三:“我懂了,金錢收藏家,就像别人收藏古董,這些人專門收藏錢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