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日之呼吸砍傷過後的地方無法立即愈合,不然鬼舞辻無慘也不會頂着那樣一身疤痕行走于世間。
差點被人殺死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不能提及的恥辱。
“我說過的吧,我會殺了你。”
鹿島三繪說着将日輪刀的刀尖對準鬼舞辻無慘歪斜着挂在脖子上的頭顱。
面前的“人”和來時的模樣有了巨大的變化,他的血、他的肉灑落了一地,原本的黑發在不知何時已經褪色變得灰白。
他沒有說話隻是惡狠狠的盯着鹿島三繪,嘴裡不停發出“赫赫”的聲響。
下一秒鬼舞辻無慘大喊着鳴女,接着身體就突然膨脹而起,腫大着仿佛要爆炸一般。
随着他的話周圍刷刷的打開了幾扇門窗。
看起來是要逃跑的樣子。
鹿島三繪隻是站在遠處冷冷的看着,毫不在意的眼神落入鬼舞辻無慘的眼裡更加讓他心生不安。
但沒關系,隻要逃出去他就等得起。
繼國緣一他不也一樣熬了過來嗎?
鬼舞辻無慘這麼想着,血肉在皮膚下聚集不斷湧動着,想是要沖破皮膚飛濺出去,隻可惜這樣的動靜沒能持續多久,很快便平息了下來。
像是有什麼東西阻隔着鬼舞辻無慘,将他限制在這樣的形體、這樣的軀殼裡。
像是不可置信一般,他的臉上竟露出呆滞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
在被鬼舞辻無慘鉗制着的珠世看着這一幕突然裂開嘴笑了,笑得很大聲,連帶着鹿島三繪也跟着捧腹大笑,耳邊的花紮耳墜都因為她大幅度的動作而“啪嗒啪嗒”的響。
在這錯綜複雜的無限城裡,她們這樣的笑聲顯得尤為突兀。
他被嘲笑了。
鬼舞辻無慘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為什麼。
剛剛被珠世陷害而“吞”下的藥物裡絕對有阻止自己分裂的藥物。
“怎麼樣,特意為你準備的,開心嗎?”
鹿島三繪看着他,心情十分愉悅。
本來這阻止分裂的效果是打算在将鬼舞辻無慘變回人類的藥物失效後才會發揮作用的。
不過鹿島三繪提了一嘴讓他們将這一效果全覆蓋了。
他憤怒的用手掐着珠世的脖子,讓她感受到窒息的痛苦,但這樣根本殺不死她,反倒讓珠世臉上的笑意更加刺眼。
“少得意了,鹿島三繪。”鬼舞辻無慘側過頭盯着她,眼中的怒火燃燒着,恨不得将鹿島三繪拆吃入腹。“那愚蠢的繼國緣一殺不了我,你也一樣。”
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鹿島三繪就擡腳動了,日輪刀向下揮着,然後重重的撞擊在另一把刀上。
而被人保護着的鬼舞辻無慘腳下突兀的展開了一扇門,就這樣直直的掉落下去。
在逃走前鬼舞辻無慘想要甩開珠世,但他低估了面前女人的決心,在爆炸後就出現過的肉種子再一次變成荊刺将她和自己牢牢鎖定在一起。
“不用管我,三繪,按照計劃行事!”
珠世回過頭看向鹿島三繪,那張平日裡會精心梳妝的人現如今發髻散亂,臉上也被鬼舞辻無慘劃出一道道深深的血口。
但那雙淡紫色如薄霧般的眼睛卻穿透距離深深的凝望着她,是那樣決絕而又堅定。
鬼舞辻無慘咬牙雖然不甘心,但也隻能連帶着珠世一起逃走。
“沒用的鬼舞辻無慘,你逃不掉!”
鹿島三繪聲音高昂的大喊着,像是要穿透這偌大的無限城一般。
隻可惜無人回應。
見鬼舞辻無慘消失不見以後她這才将視線轉回剛剛抵擋住她攻擊的人身上,日輪刀相抵在一起,發出碰撞後的咔哒聲。
雙方力道之大讓原本站立的平台都裂開幾分。
兩人就這樣無聲的對視着,都無法從對方淡漠的眼神裡看出絲毫的情緒。
忽的鹿島三繪嗤笑一聲後突然卸力,然後又直起腰身迎了回去,強壓着來人一頭,最後将人挑飛。
和這人當年愛使的招數一模一樣。
“好久不見,嚴勝師……繼國嚴勝。”
看着自己被震飛後有些微微發抖的手掌,繼國嚴勝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像是思考良久才緩緩開口。
“你的刀法,進步了……許多。”
說話的語速不疾不徐,聽起來比以前更像一個老古董了。
鹿島三繪沒有回答他,殺意自日輪刀上湧現,在擡手的下一秒鹿島三繪就出現在繼國嚴勝身邊,刀身直逼他的脖頸處。
對于昔日的師傅,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如太陽般灼熱的火焰和如月般冷冽的光交織在一起。
刀身相撞發出陣陣激烈的摩擦聲,巨大的沖擊波使周圍被破壞的面目全非。
唯有他們腳下的位置完好無損。
呼吸法被不斷的使用出,繼國嚴勝的月之呼吸多了很多鹿島三繪以前沒有見過的招式。
……那并不是人類身體能夠做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