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準備一個備用的計劃。”昂熱打開大熒幕,那是真紅之土的現場,蛇岐八家的精銳幾乎是傾巢而出,他們正盯着超級掘進機進入紅井。
“如果我們沒有成功,必須想辦法剿滅狩和白王。”沉默了一會兒後,校長說。
“你信不過蛇岐八家,還是信不過我們?”副校長窩在椅子裡,依舊不緊不慢地喝着白蘭地,他的臉色潮紅,隐約有了醉意。
“都不是,”昂熱搖搖頭,“這場戰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秘黨的精銳全部出動,如果我們發生了意外,我不敢想象世界會變成什麼樣。我們必須将這個風險降到最低。”
陸離用贊同的聲音回答,“沒錯,哪怕殺死八岐大蛇,尼伯龍根的崩潰是不是一時的。如果數以萬計的狩沖到出口,我們的防線可能會告破。”
他從桌面上拿起一根試管,搖晃着令人垂涎三尺的黃金液體。“我們需要誘餌,減輕防線的壓力。”
“這是什麼?”昂熱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個東西吸引了,他的心神随着蕩漾的液體一起搖擺,沉醉其中。雖然它沒有打開,但不難想象打開之後是何等的誘惑。
“一種危險的試劑,是針對狩的。這些家夥的精神幾乎在漫長的歲月中被磨平,隻剩下對生者血肉的渴望以及對自由的向往。讓煉金生命拿着這個東西亂跑,可以拖延絕大數的狩。”海琳娜在電腦上敲下最後一個鍵,算是宣告工作結束。
“煉金生命能跑過那些長着翅膀的狩嗎?”
陸離走到實驗台前,調出了另一個窗口,那是一份設計圖紙。昂熱勉強能看出滑翔翼的模樣,以及少數幾個煉金公式。
“煉金滑翔翼,再有一個小時我就能制作出來,它的代号是獵鷹。可以讓我們的煉金生命讓龍類那樣在天空中翺翔。”
“非常棒,”昂熱轉身過問副校長,“裝備部需要多長時間?”
“随時,反正那幫家夥跟我一樣,隻負責守護入口。”副校長說。
2009年6月9日,上午9點21分,作戰計劃達成,一個小時後将發動總攻。
這次進入夜之食原總共分為了三個小隊,分别擔任不同的任務:
第一小組的隊長是昂熱,他将率領陸離、海琳娜、源稚生、上杉繪梨衣、上杉越、楚子航執行八岐大蛇的滅殺任務。
第二小組的隊長是副校長弗拉梅爾,他與恺撒、裝備部成員守護傳送門,阻止零散的狩進入外界。
第三小組的隊長是蘭斯洛特,他的成員是諾諾、芬格爾、蘇茜、路明非,協助煉金生命‘終結者’,掩護第一小隊接近八岐大蛇,必要時支援第二小隊。
夜之食原外的入口,則交給風魔小太郎指揮蛇岐八家的成員,守在新宿區的下水道。
現在隻差最後一件事——疏散歌舞伎町一條街,并臨時征用高天原的使用權。
此時此刻,高天原内。
“店長,您說什麼?高天原今晚要歇業?”座頭鲸無可奈何地看着三位老闆,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錯覺。
今天可以說是他近些年最高興的時刻,昨天的營業額到達了曆史之最,全部是慕名而來的客人,并且都預定好了所有的包間。
怎麼今天三位老闆不一鼓作氣奠定不可動搖的風俗業地位,反而要自毀長城?
“高天原要裝修,這是為了更好的款待客人。”酒德麻衣呵氣如蘭,像使喚小厮那樣輕輕揮手,“這是命令,執行吧。”
座頭鲸縱使有滿腹的牢騷與不解,也不敢違抗三位老闆的命令。
他當即出門,給助理藤原勘助發了一條短信,大意是讓所有牛郎離開高天原,對所有預約的客人發函緻歉。
“高天原好像要解散了一樣。”曾經的花樣美男搖搖頭。辦公室的大門緩緩關上。
“三無你的傷勢怎麼樣了?”酒德麻衣問。
零沉默寡言,隻是掀起了自己的裙擺,是令人炫目的白色肌膚,小腿的曲線優雅動人,盈盈一握。
“看起來沒事了,路明非那個家夥的言靈還蠻好用的嘛!”
蘇恩曦忍不住回憶昨晚,零的小腿處怪物的爪牙幾乎剖開了,哪怕是世界上最先進的醫院救治,也隻是能保住一條腿。而路明非輕飄飄說出‘不要死’後,竟然連疤痕都沒留下。
“好用歸好用,但死了就沒用了吧?”酒德麻衣長歎一口氣。她的眼神盯着老闆那封發來的郵件:疏散高天原,進入夜之食原保護路明非。
“怕什麼,我們不是有那個大家夥嗎?先說好,我可不會進去!”蘇恩曦的目光看向桌面,那是一個沉重的條形手提箱,裡面全是0.5口徑的馬格努姆彈,其中還有三枚暗紅色的彈頭,由賢者之石打磨而成,對于初代種都擁有緻命殺傷力。
“你根本不知道這些子彈的目标啊……”酒德麻衣輕聲說。她擡頭望天,似乎越過天花闆,抵達了高空。
“誰?不是八岐大蛇嗎?”蘇恩曦東張西望的,滿臉疑惑。沒有人回答。
……
一個小時以後,天空的雨愈發大了。
源氏重工的樓頂,數十架直升機在暴雨中起飛,駕駛艙内某個人都抿着嘴,一言不發地望向窗外,雨水的簾子仿佛舞台上的帷幕。透明的帷幕下是螞蟻大小的人群,哪怕公布了紅色氣象預警,這座高度現代化的城市依舊運轉着,車輛如梭,人流如織,不以誰的意志而動搖。
“已經抵達高天原。”駕駛員說。
他們都是蛇岐八家的精英,按照道理說進入夜之食原的都是高端戰力,多兩三個A級混血種沒有大用。但他們的言靈都是蛇。
在尼伯龍根中任何通訊設備都是沒有信号的,隻能憑借特殊的生物信号傳遞消息。每一小隊都會攜帶一位擁有蛇的聯絡員,剩餘的聯絡員則會全副武裝地位于預定的節點,那是各自領域的極限。
他們就像古時的烽火台,屹立不倒地承擔着看似不起眼但至關重要的工作。
“已經沒人了。”陸離提着手提箱,率先走出了駕駛艙,然後轉身,扶着海琳娜的手将她接下車,冰冷的雨絲打在他們的身上,就如同遙遠的未來。
眼前的高天原好像昨晚的鏡像尼伯龍根那樣,沒有任何煙火氣,大廳中看不到一個打掃衛生的服務生。
“沒人正好,看來蛇岐八家的面子還是蠻有用的嘛。”副校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回去之後我還要好好喝上一杯呢。”
陸離回頭向身後看了一眼,沒有人打傘,一色的黑西裝,肅穆的表情好像要參加誰的葬禮。
大批人馬那沾滿泥點的皮鞋踩進了一樓的舞池,除了副校長,誰都沒有對這個奢華建築多看一眼。
“你幹什麼去?”昂熱問。
“看見了一瓶好酒,不喝可惜了。”副校長從酒櫃最上方拿走一瓶白蘭地。
小插曲過後,由路明非領路,搭乘電梯進入了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