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川不知道裡面的彎繞,全當殷恪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夏馳,語速飛快:“哎呀,慌什麼,人家說不定已經把你忘了。”
殷恪垂下眼,遮住了眼裡幾乎藏不住的冷意:“嗯好。”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如果一直逃避的話,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很快就到了晚上。
殷恪在房間裡看了一下午綜藝,沒把同學聚會當成多重要的事。
平日貓主子隔三差五要吃糧和罐頭,并不給殷恪多少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機會。現在咕叽不在了,沒有事情影響他,也給了他專注做某一件事的機會。
也因此,等他關閉播放平台,注意到時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四十分。
臨江仙離殷恪家有二十分鐘的車程,此時收拾完再去基本上是來不及了。
殷恪拿起車鑰匙,一路飙到了臨江仙。
臨江仙是個高檔的KTV娛樂會所,入眼的大廳一片金碧輝煌,華美精緻的頂燈高挂在天花闆上,明亮如晝。
殷恪除了應酬以外,已經四年多沒來過這種地方了。
浮躁,明豔,分不清白天黑夜。
沈蘊川已經打電話在催他。
殷恪掃了一眼,沒猶豫地挂了電話,點開了和沈蘊川的聊天框。
[A0511]
五樓。
電梯内鋪着柔軟華麗的地毯,古老規整的紋路上刻,隐約能看見一張張□□沉醉的人臉。
什麼惡趣味。
殷恪皺眉,松懶的表情露出了一點不屑和冷漠。
包間的隔音不好,剛到包間門口,一陣陣調笑聲就穿進人耳,幾乎是不堪人聽。
聲音最大的是那個折磨了他一年的人。那人的笑聲一如既往,醜陋又難聽,讓人惡心。
“等殷恪進來,老子灌死他!”
聽到他的聲音,殷恪下意識就開始反胃,他的手短暫地撐住一側的牆壁,手臂處露出了一小片薄而緊實的肌肉。
沈蘊川那邊可能是等不及,他的電話再度響起,這次殷恪沒挂斷。
他推開門,站在門口,長睫鴉羽一般,逆着燈光在他的眼睑撒下一片灰暗。
那雙漂亮到能讓人一見鐘情的褐色眼睛裡,帶着和當年一樣的嘲弄和冷意。
“怎麼,鴻門宴啊。”
青年的聲音帶着毫不藏匿的冷,清透如一覽無餘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