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的安排是讓你們今天上午觀摩一場月試比賽。”青姬擡手往台上一指,承認了自己的一點小私心:“紅塵道與問天道的比試是分開進行的,此刻我帶你們來的是問天道的比試場地,上面正在進行比試的二人分别修的是傀儡術和劍術,那使傀儡術的師妹正是我的嫡系師妹。”
她引導衆人在看台入座:“傀儡術和劍術若是同台競技,比試時往往十分精彩,你們往後看就知道了。”
事實證明青姬所言非虛,高台上對峙的兩人甫一出手便豔驚四座。
青姬的嫡系師妹白衣勝雪立于高台,頗有些仙氣飄飄之感,而站在她對面的那名劍修師妹則是紅衣獵獵,裙擺如烈火在風中張揚。
無形的絲線在白衣師妹指間遊曳,冰冷劍氣拂面而來的一瞬間,她指尖絲線暴漲,一些絲線如遊魚般纏繞住了向她刺來的長劍,另一些則如毒蛇嘶嘶作響,朝對面的紅衣女子襲去。
她的對手顯然也不是吃素的,當即旋身避開絲線的攻擊,同時手臂一沉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兒,堪堪擺脫了那些如影随形纏繞向劍身的絲線。
在白衣師妹身側飛舞的絲線猶如縷縷蛛絲,偶爾在明媚的陽光下映照出星星點點的光。
不過那些絲線明顯比蛛絲堅硬得多,并且極有韌性,它們在師妹手中仿佛通了靈性,總能從出其不意的角度向對手發出攻擊,即便面對淩厲的劍法也絲毫不懼。
帝媱以前從不曾見過傀儡術,對那些被當作武器使用的絲線很感興趣,于是歪着腦袋問坐在她旁邊的青姬:“青姬師姐,那些絲線是用什麼制成的呀,竟然用劍也斬不斷。”
青姬同樣将腦袋歪向帝媱,仔仔細細地為她解答,目光卻是始終不移地落在她的師妹身上:“我們師門有一個傳統,每一屆師姐都會親自煉制神蠶絲做法器,贈送給下一屆的小師妹。師妹們初學傀儡術,還做不到憑借自身靈力凝結出控制傀儡的絲線,的确是需要外物輔助的。”
“但是跟随師父修習一年後,她們便要開始學着以自身靈力為媒,煉化出真正屬于她們自己的傀儡絲了。”
帝媱了然地點了點頭:“所以那些被當作武器的絲線是她憑借自己的靈力化成的?”
青姬語氣裡有掩不住的自豪:“以靈力煉化傀儡絲的好處是戰鬥時手中的絲線可以無限幻化,并且絲線的韌性與靈力深厚與否有着直接的關聯,倘若靈力足夠深厚,别說是普通長劍了,便是天下聞名的神兵利器也無法将它們斬斷。”
“當然了,若是靈力不夠深厚,傀儡絲便會真的如蛛絲那般脆弱,風吹就散。并且若是靈力耗盡,傀儡絲的力量也會無以為繼。”
帝媱恍然大悟:“所以你師妹進攻如此淩厲,是想要速戰速決?她用靈力幻化絲線,那麼靈力消耗的速度一定比對方更快,時間拖得久了戰局于她不利。”
青姬不住地點頭,眼中盡是對自家師妹的欣賞:“我這小師妹修行最是刻苦,在同屆弟子中屬她靈力最為深厚,進步最快。你看她的傀儡絲多堅韌,那柄普通長劍無論如何也斬不斷它的,除非用劍之人靈力遠在她之上。”
帝媱又好奇道:“那為何她隻以傀儡絲對敵呢?傀儡之術難道不是操控傀儡的術法嗎?”
青姬揚唇一笑:“初階傀儡術隻需要修煉對傀儡絲的掌控力就好,度過初級階段後的确是要開始修習如何操控傀儡禦敵的。不過嘛……她的對手招式雖然華麗,卻是華而不實,想必師妹心中有數,對付她不需要釋放傀儡,隻用傀儡絲便可。”
青姬贊不絕口的小師妹果然也沒有讓她們失望,但見她在台上身形一閃,飄逸地躲過了對面令人眼花缭亂的劍法攻擊,抓住了對方一瞬怔神之機,回身出掌,再次幻化出萬千絲線。
絲線在陽光下尤勝粼粼波光,旋轉着纏住了劍身,随後她将掌一收,攥緊絲線,衆人隻見台上白光一閃,長劍就這樣被絲線絞成了碎片。
手中長劍破碎,那使劍的師妹瞬間脫了力,搖搖晃晃地向後倒去,空中原本鋒利無比的絲線在此刻變得柔軟,輕輕托住了她的後背。
與此同時她的同門師姐們也躍上台來,一把扶住了她。
為首的師姐先是仔仔細細地觀察她有沒有哪裡受了傷,見她毫發無損後這才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腦袋:“平日修煉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把你那些花架子都收一收,真要上了擂台,你那花拳繡腿的立馬就被人打下去了。”
她似乎是越說越氣,當場開始替師妹複盤:“你看你一開始挽的那個劍花兒,漂亮是漂亮,但它除了漂亮之外一無是處呀,反倒還消耗你的靈力。後面使的那一套劍法,那本是咱們師父專門研究出來一對一克敵的,你倒好,你這個妮子偷偷把它改動一番,舞得倒是讓人眼花缭亂的,能打着人不?”
那師妹輸了比試原本就很委屈,現在又被平時最寵溺她的大師姐一頓教訓,心中更是委屈,站在台上便哭出了聲來。
那師姐見她把人訓哭了,聲音瞬間壓低了好幾分:“你還好意思哭,這也就是師父沒來觀賽,她老人家要是到現場來看到你使那些花架子劍法,定是要罰你紮好幾個時辰馬步不許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