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酒師送來的酒特别美味,周夏也讓夥計向對方送了一盆新鮮石斑魚。
話匣子借機打開後,雙方聊得很投機。
周夏趁機問了一些有關漁莊的背景。
那人自稱麥哲倫,說這裡條件艱苦,過得好不好全看打魚。
周夏說:“沒想過換個地方嗎?”
麥哲倫吐口煙圈,搖頭道:“線上适合人類生存定居的地方很少,好的多半被占了,我們哪兒敢随意挪窩,否則萬一連這塊地都保不住呢,那不是又要流浪了?”
聽上去漁村村民之前也吃過不少苦,颠沛流離很久。
伊曼聽到那句“好的多半被占了”,很想知道他口中所謂的“好”,究竟是指那些地方。
不過還是沒開口。
麥哲倫反過來問他們三個開車出來圖什麼,周夏拍下奇伊的腦袋:“想找瓦達,幫這個機器人朋友買個像樣的皮膚。你們以前有人買過他的作品嗎,好不好用?”
麥哲倫停住手裡的煙,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奇伊。這眼神有點不對。
周夏感覺有些不大妙,拼命回想自己剛才那句話出了問題。
隻聽麥哲倫慢吞吞地說:“我們哪裡買得起他制造出來的皮膚,天價啊。”
言下之意,你們好有錢。
俗話說财不外露,出門在外被當成“大戶”,不能說是一件好事。
周夏已不能收回前面話,解釋更有此地無銀的嫌疑,于是笑而不語。
伊曼明白隊長的意圖,繼續問:“你們知道瓦達在哪嗎?我聽說他住荒野上,但找了好久都沒人影。”
麥哲倫大笑:“你都知道他是秘偶大師了,那多半猜得到他外表容易變,一會兒男一會兒女,一會兒飛禽一會兒野獸,大海撈針地找法肯定不行。”
聽這得意的口吻,似乎有些門路。
三個人不由都琢磨該怎麼斡旋才能讓這家夥多說幾句。
誰知麥哲倫跳下高腳椅道:“晚上過來喝酒嗎,附近唯一的調酒師今天會來演出。”
周夏沖他笑道:“你來嗎?你來我就來。”
麥哲倫本來都要推門出來了,聽了這話轉身盯着他,半晌才似笑非笑道:“你來我也來。”
周夏沖他眨下眼。
一直等到回房間,奇伊才抱怨:“我以為他要巴結你呢!嘴上那麼甜,還吃了咱們的海鮮,一句實話也不給。”
周夏笑道:“你以為别人喊一聲帥哥,僅是想誇誇你?他那是套近乎,好話我聽了,好酒我喝了,自己再一毛不拔,人家的要求說不定随之就會提出來。拒絕的話就是得罪,特别還是在人家主場上。”
伊曼拍下奇伊的腦袋:“何況我們都‘漏财’了,人家怎麼會輕易告訴你答案?”
周夏和他對視一眼,不由都笑了。
既然麥哲倫明顯在賣關子,那他們就裝着把魚餌吞下,晚上見了面再說。
另外,周夏還想:為什麼自己不試下搜索功能呢?
隻有經過交叉論證的消息,才具有可信性。
否則被麥哲倫用假消息忽悠了,他們也沒辦法求證。
但萬一瓦達發現有人想标識自己,挪窩了怎麼辦?
他思前想後,決心先試下模糊搜索功能。
這是他第一次試着找人,他盡量把自己能想得到的關鍵字,比如名字、職業、特點等彙總,然後“輸入”大腦。
閉眼後,再将所有的注意力凝聚在一起。
第一次可能因為關鍵字排序問題,沒成功。
第二次調整了關鍵字順序,腦海裡好像多了隻眼睛,它用第一視角的攝像頭,在廣闊無垠的大地上飛速飛行。
視野下方先是黃色,那是土地的顔色。
然後畫面就中斷了。
他想了又想,把小蛇郎君交給他的牛皮包拿出來看了一眼,試着将圖片信息也作為搜索關鍵詞。
這一次效果不錯!
視野跨過大地後,又變為一望無際的藍色,肯定是大海了。
接下來視角驟然轉為垂直墜落,隐約可見這片島嶼竟然是心形的。
下落速度太快,哪怕明知并非身臨其境,腦袋也有些暈眩。
很快的,迎面而來的是一片森然的綠意,樹影婆娑間微風輕拂,應該是在島上。
視野漸漸變低、縮小,一會兒在草叢裡,一會兒在樹葉間。
周夏覺得自己好像奪舍到了一條蛇的身上穿梭爬行。
耳邊不斷有嘈雜的聲音傳來,比如海浪、風聲。
蓦然間,有人轉過來朝“他”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
不等那人再朝這裡看,周夏立即切斷畫面。
他沒看清對方長相,但能确定要找的人是在一個島上,外表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心形的島嶼,他心裡不住地念叨着。
“喂,你抱着那貓幹什麼?”伊曼推門進來,好奇地問。
周夏這才發現不知啥時候,懷裡多了隻白色的小貓。
他随口道:“逗它呢。”
這貓髒兮兮的,看上去不像有主的,他忍不住幫它幫摳掉了眼屎。
那貓無力地“瞄”了一聲,呼吸裡有種貓科動物特有的滂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