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如同一把尖刀，直刺皇上的心。每個字都帶着深沉的怨憤與諷刺。

此時，連李公公也忍不住了，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愕與震動，立刻高聲斥責道：“少帥，慎言！”

李公公的聲音帶着不容忽視的警告，但正嘯依然沒有退縮，依舊冷冷地直視聖上，他不畏懼，不回避，也沒有絲毫怯意。

所有人都有幾分驚愕地望向正嘯，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言辭激烈，甚至提起宮中誰都不能提的事。

聖上氣得手都在顫抖，他指着正嘯聲音都變得嘶啞：“你……！”

正嘯依舊不為所動，臉上沒有一絲情感波動，他站在那裡，如同一座無法動搖的冰山，冷峻、決絕，既然一切都已經走入這無法回頭的深淵。

聖上憤怒得幾近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居然此時還敢提及你姑姑！”

“我為何不敢提！即便是此刻赴死，我這一生沒有半分有負姑姑的恩情，反而是這麼些年過去，物是人非，叵測之言多了，姑父不亦漸漸相信，姑姑是為了盧家門楣，哪怕不顧您的生死。”

話音一落，大殿中瞬間寂靜，周遭好似被凍結。

連關大人震驚地睜大眼睛，聲音中帶着無法抑制的驚愕：“夠了，正嘯！”

正嘯卻依舊一臉坦蕩無畏的直視聖上，今日終将心中所有的積壓已久的話一股腦釋放出來。

聖上的臉色瞬間蒼白，那種痛楚就像是一把冰錐狠狠刺入了胸膛，深深地攪動着他最敏感的傷口。他臉色鐵青胸膛起伏，正嘯所言不但揭開了他心底深深傷疤，亦暴露了他的涼薄。

聖上忽然緊閉了雙眼，努力壓抑胸中幾乎難以自控的怒火，可他連唇角也在微微顫抖。他不語，深怕自己九五至尊的氣度蕩然無存。可他曾把正嘯當作親生兒子般寵愛看重，但正嘯卻如此重創他最深的痛處……

此時，典王爺眼中閃過一絲急切的神情，勸慰說道：“皇兄息怒，嘯兒隻是一時糊塗，他是被那方茉雲蠱惑！”

聖上睜開雙眼，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狠戾。

典王爺語重心長地看向正嘯，勸道：“嘯兒，你還不跟皇上磕頭認罪？那方茉雲看似以命救你，實是深深挑撥皇上與你，當真是其心可誅！她心機之深，實該挫骨揚灰。你莫再受她蒙蔽了！”

正嘯的眼中閃過一絲黯淡，聲音低沉卻帶着幾分諷刺：“她死得不比挫骨揚灰慘嗎？”

聖上身旁的高公公亦忍不住開口，他聲音帶着一絲歎息與無奈：“少帥啊，那不是正是此等妖女的報應？”

正嘯笑了，笑容冷若冰霜，眼中閃過一絲嘲弄，淡淡說道：“那請聖上賜死我，看諸位的報應何時來。”

此言一出，頓時一股死氣般的沉默再次籠罩了整個大殿。

若辰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雖知道正嘯此次回京定然是孤注一擲，但沒想到正嘯會如此決絕，但若辰心中亦充滿了決絕與堅定。無論結局如何，他們都會與正嘯共赴生死。

懷逸心中深知，正嘯此時已經陷入了太師精心布下的層層陷阱，賊人一步步無聲地逼迫正嘯走入死谏的死胡同。這個局面，幾乎是死路一條。然而，正如若辰所想，無論如何他們也會在這最後一戰中選擇與正嘯共生死，絕無遲疑。

此時唯有曹淩依然從容，臉上帶着一絲淡定，眼中沒有任何慌亂或焦慮，隻是靜靜地跪在那裡，看着聖上和殿上所有人。

因為他清楚，事已至此，任何人幾乎都沒有了退路。

而這盤她以自己的命開局的大棋，一個個棋子正在粉墨登場，而這棋盤上的每一子，都注定會有自己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