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起源，萬族的王，本該居于天上的龍露出他原本的姿态。

何等美麗的生靈。

當之無愧被神明傾愛的種族。

意識頃刻斷開，謝鴻歸昏睡過去。

一夜無夢，清晨鳥雀啼鳴婉轉的，空氣清新，晝夜溫差形成的露水打濕植葉。

醒來的謝鴻歸撐坐起，失血過多讓他頭疼，但身體卻更加輕盈有力。犧牲健康供養宮煥，宮煥得到成長，成長後的力量會反饋給謝鴻歸。

這是公平的交易。

謝鴻歸見宮煥在湖邊清洗什麼，他走過去，看到宮煥的臉和睫毛都是潮濕的。

暖色的晨光下，他溫和的氣質柔和了五官的攻擊性，暖融的眼眸像祝聖日發放的金蘋果糖。

“早上好。”

陰影似乎停留在昨夜，宮煥笑容充滿活力，但他們都知道，瓷器的裂縫永遠不會消失。

宮煥向謝鴻歸展示幾枚洗幹淨的果子，橙紅色的半透明果皮，是吸飽了太陽的顔色。果子堆還有一二顆青澀的，表層覆着水珠。

“我醒的早，繞着跑了一圈，沒跑太遠，見有鳥吃這果子就采了，能吃就先墊墊肚子。”

謝鴻歸挑起一枚，“是日漿果，能吃。”

宮煥很是信任地咬了枚果子，眉瞬間皺起，表情變幻莫測，“這果子也太酸的吧。”

“是不好吃，但能吃。”

宮煥搓揉着手裡的果子，猶猶豫豫全吃了，青色的也沒放過。

果實勉強讓胃不空，謝鴻歸指揮起宮煥砍柴劈柴，去周圍找草藥，畢竟龍的力氣和嗅覺強過他。

他自己則複習鞏固昨夜的知識，又看了遍宮煥寫在地上的龍語，等确定自己記牢了，謝鴻歸擦去痕迹去湖邊抓魚。

龍語魔法暫時隻能是保命手段，他還是得習慣使用大陸語咒語。

契約魔獸後人就是九階魔法師，連同往上的八階為初級法師，可以使用低級的魔法，比如冰錐、冰球、冰刺，都是冰的簡單變化。

謝鴻歸在湖邊試着全力釋放冰魔法，得到了拳頭大的冰球，他一面吸收空氣裡的冰元素，一面操控冰球分裂為冰刺。

懸浮的冰球裂為十幾道冰刺，“啪”一下，冰刺潰散。

謝鴻歸當即收手，他休息片刻再次凝出冰球，比上次快，體積也大了圈。冰球再次裂開，冰刺的尖部對準湖中遊魚刺下。

水面濺起數道水花，遊魚常年在吸收森林的魔氣，比普通魚兒機靈多了，連冰刺邊都沒挨到。

吸取失敗經驗後，謝鴻歸縮短了休息時間，直接凝出多道冰刺追一條魚。

謝鴻歸的操控精度在一次次失敗裡提升，他需要的休息時間越來越短，凝出的冰刺更加凝實。

在第二十九次抓捕中，謝鴻歸的冰刺穿了遊魚的身體。

他用霧氣把魚卷到身邊凍住，繼續下一條，此後他都沒有失敗。

等宮煥劈完柴拎着一大包植物回來，謝鴻歸已經抓了七八條魚，他興奮地蹲下，“讓我數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整整八條！”

“鴻歸你超棒！”

宮煥比了個大拇指，然後把手上新采闊葉包遞給謝鴻歸，“快來看這裡面哪些能吃，我去生火。”

他被家中長輩提着在野外鍛煉過，生存基本功紮實。

謝鴻歸挑出植物裡可食用的，發現闊葉裡還有漂亮的野花，顔色鮮豔可愛。

宮煥架好了木堆，他和謝鴻歸配合默契，一人削魚去鱗，一人拿棍子串，往魚肚塞植物。

處理好魚，宮煥潇灑地打了個響指，火焰跳躍着在柴火上燃氣，他臉上得意藏都藏不住。

“早就想這樣了，一個響指下去世界灰飛煙滅。”

“世界沒有灰飛煙滅。”

宮煥揮舞起手，“我當然知道！就是一種感覺，很酷的！”

“你開心就好。”謝鴻歸眼都不擡，他翻着棍子，盡量讓火均勻烤到。

烤了會肉香和草木沁香散開，魚外皮金黃酥脆，肉質細膩雪白。宮煥等不及先吃，一口下去差點感動到哭，熟食帶給人的慰藉是難以衡量的。

不知道是不是品種問題，魚的肉質細膩鮮嫩，腹部植物的一絲酸澀又恰好提升了它的鮮美。

八條魚謝鴻歸隻吃了兩條，剩下的全喂給宮煥。吃完早飯，他和宮煥靠着同一顆樹木曬太陽。

遠處湖泊波光粼粼，謝鴻歸遙望向對岸。

初級魔法他已經全部掌握，敵人王榮不過是個半吊子八階魔法師，現在已經可以回去複仇了。

謝鴻歸出生的邊湖小鎮在森林的最外圍，是人類和精靈的交接地。小鎮規模小，資源運輸困難，雇傭兵都不願意來。

全鎮最能打的就王榮，他父親是鎮長，契約獸是個E級火絨鼠，幾乎沒有戰力。

“走吧。”

謝鴻歸拉起宮煥，“去鎮上拿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