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鸢的手很漂亮,指甲從來修剪得圓潤幹淨,手指纖長白皙,骨節分明,一如藝術品。
手在姬圈裡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多少人暗暗肖想過這雙手撫觸過身體的滋味。
而沈見岚懵懵懂懂之間,才意識到這到底意味着什麼。
虞思鸢的動作介于生疏和熟練之間,神情卻始終鎮定自若,看不出半分的青澀慌張。
過了半晌,她擡手,将落下來的一縷烏發别回到耳後,五指張開在沈見岚面前晃了晃:“姐姐,你嘗嘗嗎?”
沈見岚隻是慢慢紅了臉,然後眼睜睜看着虞思鸢湊到唇邊舔了一下,臉上笑意越發鮮明。
得意招搖,一如得到了什麼寶藏一樣。
沈見岚隻是無助:“髒……”
虞思鸢不高興地皺了眉,沈見岚立刻不吱聲了,又求救般擡眼看向她:“還沒洗澡……”
“哦。”虞思鸢轉身坐起,黑發筆直垂落在後背,勾勒着纖潤的弧度。
她一聲不吭地走進浴室,半晌,正當沈見岚猶豫着要不要去看看的時候,她轉而走回來,狐狸眼閃閃發亮:“那一起洗澡。”
放滿水的浴缸裡,濕了的長發彼此糾纏着,虞思鸢逼着她看向霧氣遍布的大面鏡子,看兩個人緊擁在一起濕漉漉的模樣,放縱難言。
沈見岚隻有喉嚨深處低低的嗚咽聲,明明還沒有正式開始,她就已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虞思鸢咬着她的耳垂,問她:“姐姐,舒服嗎?”
沈見岚隻是點頭:“嗯……”
虞思鸢笑她:“姐姐這樣子,過會可怎麼辦。”
沈見岚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隻是手指緊緊扣住浴缸的邊沿,防止自己一時忘形溺在水中,随後望向身前的女人,害怕般往後縮,又在後背抵住牆壁時又往前迎。
水波推讓,讓她擺出了欲拒還迎的姿态。
熱氣蒸騰,兩個人的臉上都是紅撲撲的,被忽略許久的酒精去而複返,以至于在虞思鸢率先邁出浴缸時,沈見岚竟然不顧廉恥地攥住了她的手指,往自己身上放。
虞思鸢轉頭,沈見岚隻是泡在水中,昂然挺直了脖頸,語氣卻柔軟如水霧:“别走。”
“不走。”
浴巾的存在也沒有了必要性,一路鬧騰回該躺下的地方,地面滴滴答答濕了一路,沈見岚終于無力地跪倒,深陷在床榻間,虞思鸢從身後貼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軟聲呢喃:“姐姐。”
沈見岚沒應聲,隻是輕輕喘着氣,長睫上挂着的水珠分不清是不是剛剛哭過沾染上的。
虞思鸢也沒好到哪去,唇上被咬了一個小小的破口,殷紅的血珠将幹未幹,襯得她的面龐越發美豔動人。
她邊舔着自己的唇,感受着絲絲縷縷的疼痛,邊想着,沈見岚不聲不響,沒想到真下口卻那麼狠。
暫歇的時候,沈見岚大口地喝着礦泉水,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打量虞思鸢,輕聲問:“咬疼你了嗎?”
虞思鸢堵住她唇瓣,從她口中讨了水喝,似笑非笑:“難道不是姐姐更疼?”
沈見岚倏的轉開視線,過了會意識到沒必要矜持,她看着虞思鸢的眼睛,認真道:“沒有,不疼。”
虞思鸢嬌媚一笑:“那姐姐還想要嗎?”
沈見岚淡聲,卻毫不猶豫:“想。”
做都做了,又何懼數量花樣的多或少。
一次次被徹底揉碎又重聚,沈見岚後腦勺深陷在枕頭裡,長發亂作一團。
原來把自己徹底交付給别人,出讓身心的控制權,把自己當成煙花一樣被一次次點燃,是這樣快樂的事。
是這件事快樂,還是因為對象是虞思鸢,她不知道。
而虞思鸢抱着身旁的女人,撒嬌地讓她幫忙揉揉胳膊,心底也流出難以形容的喜悅溫柔。
她叼着自己的一縷黑發,看着眼前的人為她欲生欲死,她迷戀這樣的感覺,甚至不知疲倦。
對視一眼,二人相擁而眠,一如相識多年的愛侶。
彼此卻又心知肚明,隻是什麼也不願多想,隻是此時此刻,此心此念,一如大夢一場。
夢醒後,出門各自走開,仿佛這輩子再也不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