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喂貓了,園子裡禁止狗進來。當貓真好,能住在園子裡,有熱心阿姨每天喂食。狗卻隻能在馬路上流浪,翻垃圾桶找東西吃,時不時還要被驅趕。
人普遍認為,狗的攻擊力比貓強,因此對狗更防備。
阿姨又拿起另一個碗,起身去旁邊的廁所裡灌水。
甘婧這才發現,有幾隻黃貓、狸貓和黑白貓向着貓糧靠近,現在有七隻貓,“好多貓啊!還有兩隻懷孕的。”
“這貓越生越多。”阿姨端着水站在一旁,“我每天來喂貓,就想着讓它們能吃飽。可它們吃飽了就生崽,生太多很快就會被園子裡的管理員發現的!到時候就麻煩了。”
阿姨很煩躁,要是貓能克制自己就好了。雖然女人能生,但貓還不如女人呢,女人發情不會一直撅着屁股大喊,“啊啊啊,我發情了!”也不會完全被欲望驅使。
“你不需要每天來喂貓,它們會自己找老鼠和蟲子吃。”甘婧說。她觀察過,這個園子裡生态平衡,有老鼠,有青蛙,草坪裡還有很多會跳的小蟲子和壁虎。
“吃不飽的!”阿姨搖頭,“我家裡養了十幾隻貓,有些貓地位低,能力差,你不喂它會餓肚子的。”
“這樣就會抑制它們過度繁殖。”甘婧說,“這是自然的選擇。”
“不行,它們每天在這裡等我,如果我不來,它們會一直等我,那樣好可憐,我不能不來。”阿姨很心軟,她把這裡的貓當孩子養。
“你一個月不來,它們就不認識你了。你沒必要因為它們在等你而幻想太多,它們等待的是食物,來的人是不是你對它們而言不重要。”
甘婧的話讓阿姨沉默,她不認同,“不一樣。我每天來喂它們就很開心。我也有把小貓崽送到寵物店或者在軟件上發圖片找人領養,希望它們能有好的歸宿。”
“你一直來喂,它們一直生,很快就會有人來處理它們。”甘婧推測,她又說,“貓的歸宿就是大自然,它不需要像人一樣困在水泥房裡。”
阿姨沉默,“如果它們都絕育就好了,我給幾個貓絕育了。要是喂貓的人能建個群,一起湊錢給貓絕育就好了,一個人給這麼多貓絕育壓力太大。”
“隻要貓存在,它們就是這樣存活的,除非把世界上所有的貓都絕育,讓它們快速滅亡。”甘婧說,“可這樣做對嗎?人隻是自然界的一種生物,用自己的技術把另一種生物滅亡,似乎很殘暴?”
“人有權力這麼做嗎?這個好像也不重要,反正人有能力這麼做。在強大的生物面前,弱小的生物隻能任人宰割。畢竟是‘為它們好’嘛。”
“你這樣說太冷血了,它們這麼可愛,在外邊風吹日曬還不一定能吃飽飯……”
“所有生物都是這樣的,不是隻有貓風吹日曬。”甘婧說,“在園子裡貓會被人和别的貓傷害,但貓也會吃掉老鼠、鳥、還有蟲子。”
“我們隻要做好我們自己該做的事就好了,我還會繼續喂貓的。”阿姨說,“我隻希望它們活着的時候能吃飽飯。”
甘婧知道她是好心,便沒有多說。喂貓和養貓,本質上是需要貓提供情緒價值的,這也是一種交易。
三個月後的某一天,甘婧再次來到園子裡看書時發現這裡的貓換了一批,“以前的貓不可能換地方啊,誰會放棄免費發物資的地盤呢?”
那天阿姨也在,她說有人下藥,把之前的貓都藥死了,現在這一批貓都是幾個月大的,也有人知道這裡有人喂,便把自己的品種貓扔過來,讨一個安心。
阿姨說,那個品種貓是個英短,隻可惜它在外邊吃不下飯,整天蹲着,很快就死了。
開工後,甘婧的生活又開始變得規律起來,一個人不工作的時候總是日夜颠倒,飲食不規律,“上班挺好的。”甘婧自言自語。
“哪裡好了?我還沒休息好呢!假期為何要離我而去?假期!你快回來!瓦達西,撒拉嘿喲!”大欣對着空氣張開懷抱。
“呵呵。”甘婧幹笑,“你期待下一個假期吧!”
“節日太少,每個月應該放一個至少五天的假期,讓大家活動起來,不能整天坐在工位上,要去到田野裡,去到森林裡……”大欣幻想着,“春天,是适合放風筝的季節,我們居然在上班,我們對得起這個季節嗎?”
“隻要薪水對得起我們就好了。”曉平說,“開工紅包不發了嗎?”
“對!紅包呢?”大欣端着水杯出去打探消息,回來就說,“我看到紅包了,一會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