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心裡一驚,她用力掙紮企圖将琴闵的手機摔碎!隻要手機沒了,什麼證據也沒了。
廁所隔間裡的冰甯徹底麻木了,那兩個人居然在外邊打起來了,她們對彼此有強烈的感情,但誰在乎自己呢?有誰知道蹲廁所十分鐘的痛?誰在乎她的屁股冷不冷?
果然,人是不會共情别人的,人隻在意自己。打吧打吧!打跑一個是一個,實在不行,她就這麼出去了!什麼同事,什麼聽到了秘密,都不重要了!
趁她現在還在忍耐,那兩個人趕緊走吧。
兩人打得昏天黑地,安琪一個手刀拍在琴闵的手腕關節處,手機便從琴闵的手裡飛出去,滑到了廁所門口。
“我的手機!”琴闵推開抱着她的安琪,向外邊快步跑去。
安琪見狀環住琴闵的腰把她甩回來,自己則小跑着去撿手機,正當她的手快要觸碰到手機時,她眼睜睜地看到另一隻手把手機撿了起來。
她擡頭,驚得張大嘴,“你……”
對方起身後步步緊逼,安琪連連退步。
琴闵看到撿手機的人後也驚呆了,诶?她可沒想到會有如今的修羅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潤銘重新點擊了剛剛的音頻,整個衛生間裡隻有那個音頻的聲音。
“潤銘你聽我說,我不是,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我……”安琪不知道怎麼給自己解釋,都怪琴闵。
潤銘自嘲,“虧我還擔心你吃虧,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要怪就怪我看走了眼,那個包就當是你買的吧!至于你說的我看不起你,安琪,我什麼時候看不起你過?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趾高氣昂的人嗎?”潤銘把手機扔給琴闵,狠狠剜了安琪一眼,扭頭便離開了。
“不是這樣的!”安琪跑去追她。
琴闵帥氣地接住手機,“一段友情在我的見證下破裂了,啧啧。”
廁所沖水的聲音打斷了琴闵的思考,冰甯實在受不了了,她扶着隔間的牆壁慢慢起身,蹲太久,腿僵硬了。
她為什麼要害怕撞破同事在吵架?撞到了又如何?因為怕被穿小鞋就這麼在廁所蹲了将近二十分鐘?有必要這麼虐待自己嗎?是她們沒觀察好環境就随意吵架,憑什麼讓她買單?
“人就是不能太講禮貌!聽到了又怎麼樣?敢給我穿小鞋,我就說出去。”冰甯罵罵咧咧地走出來,“你們也太能吵了吧!在廁所吵來吵去,是怕廁所的糞不夠多嗎?”
“……又沒人阻止你出來,不還是你不願意出來嗎?”琴闵才不慣着她,“自己不心疼自己,倒是會找别人的毛病!呸。”
琴闵走後,冰甯緩緩走到洗手台前,“我真的無語了,都什麼人啊!”
她對着鏡子罵人,“真過分!”
沖廁所的聲音又出現了,冰甯嘴角抽搐着看到另一個同事扶着膝蓋走出來,她說,“你知道嗎?我剛蹲下去,她們就吵起來了,我是一點一點尿出來的!!!我從來沒有這樣上過廁所!”
“你也是活該。”冰甯見有人比自己慘,心情好多了,“我聽她們說,潤銘買了一個叫A8的車?那每天停車費很貴吧?”
“什麼車啊!那是有一千萬資産的意思。”
“你說潤銘有一千萬?那她為什麼還來咱們這裡上班啊。”冰甯百思不得其解,“又賺不到幾分錢,還不如在家躺着舒服。”
“有錢人上班在乎錢嗎?她們一天的油費都比工資高了。人家就是給自己找個事兒幹,多跟幾個人接觸罷了。你表現得好一點,說不定以後能跟着她們飛黃騰達呢!她們手裡稍微漏一點,都夠咱們活了。”同事搓動食指和拇指,“她們的紅票子比山高,比海深。”
“有錢人的錢不是錢,是紙!”冰甯感慨,“沒想到我的同事裡有隐形富豪。”
下班時,福慧又過來安慰琴闵,“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你是個好的,我知道。你還把自己剪下來的頭發送給白血病兒童,你會有福報的,别讓今天的事情影響你的心情。人隻要活在這個社會上,總是會遇見不如意的事情,什麼時候都要放寬心,這樣才能健健康康,身體是人的本錢。”
“以前我可能也會這麼想,可是福慧,把頭發捐給白血病兒童真的善良嗎?為什麼一個人生病了還要在意微不足道的頭發?難道不是因為社會對她們的排斥嗎?大家按照某種約定俗成的規則去排擠那些不符合要求的人,然後又通過捐頭發來打補丁。那為什麼不直接取消這個約定俗成的規則呢?斬草不除根,反而因為修剪野草而沾沾自喜,這也沒有多好吧?”琴闵說話铿锵有力,讓福慧愣住了。
“可又不是她們制定規則的。”福慧辯解道,“她們打補丁也是好心啊。”
“如果隻看這一個動作,完全不在意白血病患者為什麼非要戴假發,那确實是好心。”琴闵說完,拿起手機離開,“下班了,下班了!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