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婧看着穿裙子的女生消失在路邊,說,“其實,人類中間存在熱愛暴露身體的人,嚴重的就是漏陰·癖。”甘婧看向宇珊。
“熱愛暴露身體的人心理上存在一些問題,從小不受重視所以喜歡吸引别人的目光,有些人會扮醜,有些人則是敞開身體,還有人敞開心扉。”
“女人是很複雜的。現在很多思想先進的女生接觸女權的時候首先就會被‘姐妹抱抱’使絆子。”甘婧說,“其實從過去的經曆上來看,女人會霸淩别人、會造黃謠、會欺軟怕硬……當你思想先進的時候一定會接觸一個言論‘要包容别人’這句話最大的缺陷就是把不清醒的女人美化成了懵懂的弱勢者,事實恰恰相反。”
“我第一次接觸這個言論的時候,我完全不相信,因為這和我的實際經驗不符合,差異過大。但我沒有急着否定它,我想會不會是我以前沒有特别清醒,所以才會出現問題。”
“那個時候剛好單位要放七天假期,我就找了個臨時工,用‘愛女’的人設去打工。”
“第一天大家還算客氣,初次見面還在評估雙方的實力的階段。”
“第二天也還行,休息的時候我和一個外向的女生能說上幾句話。”
“第三天開始,我就被一個小團體抱團孤立了。那個時候我問她們一件工作的事情,她們三個人本來在說話,我問了之後便六目相對但誰也不說話。”
“她們不說話我就重複問,問了六七遍,依然沒人說話。大家雖然面對面,但是各懷心思。”
“很尴尬吧。”宇珊心疼甘婧。
“不尴尬。”甘婧說,“這是實驗,而且我不是長期工,我随時能離開。當我第一次問問題她們沒回答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我要開始被孤立了。而後我重複地問同一個問題,我的每次詢問會給她們本來就産生的感情增壓。”
“小團體的控制者會壓制其她人開口,且對我越來越不耐煩,而其中本來想回答我問題卻不能回答的人則會越來越尴尬。”
“第四天,出現了霸淩事件。她們會讓我做很繁重的工作、故意指揮我做無用功、語言上對我很刻薄……我依然要包容,在實驗結束之前,我必須包容。”
“第五天,她們可以肆意地對我甩臉色,我從一開始平等的位置落到了金字塔的底端。”
“啊~後來呢?”宇珊要哭了,“你太慘了。”
“後來我當然是把她們罵了一通啊,我當着所有人的面把她們罵得狗血淋頭,然後我不做了!她們當時的表情我現在想起來都會笑,她們很奇怪我為什麼突然性情大變,以至于我罵人的時候她們完全反應不過來。”
甘婧生氣地說,“你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那五天的,我每天對自己說莫生氣,莫生氣,堅持就是勝利。可即便是這樣!”
甘婧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真是太窩囊了。”
“什麼屁的包容,骟你爹!窩囊死了!”甘婧忿忿不平,“真是太窩囊了,非常窩囊,極其窩囊!”
“她們一丁點女性意識也沒有,她們整個人就表現出上一代人那種恨女的意識,跟她們相處就像是回到了我的原生家庭,無論我做什麼,付出多少都是應該的,因為你是女人,所以你就該!”
“即便我做臨時工的同事都是二十歲出頭的女生,但她們就是這種意識。”
“從那以後,誰跟我說‘包容’都不好使。”甘婧唾棄道,“那麼喜歡包容,快回家包餃子去吧,呸!”
“我要真是包容的性格啊,那五天可要氣死我了。”甘婧捶胸,“雖然是人設,但真窩囊。”
“你受了别人的氣,你不發火就把自己氣病了,郁結于心啊。太窩囊了,窩囊!”
“你以為你是先進,在别人看來你就是個肉包子,窩囊的肉包子,打你你也不還手的肉包子。”
甘婧說完琢磨了一分鐘,“還真是,要不是我離開得早,照那樣發展下去,過兩天說不定真要打我了。”
“……很有可能。”宇珊點頭,“你的人設太包容了。”
“‘包容’這個詞有上下級關系的。”甘婧擴胸,“光回想心裡都不舒服,所以我從來不說讓誰包容誰。誰也不欠你什麼,憑什麼包容你啊。尤其是對着一些懵懂的小姑娘,你讓她無差别包容女人就是害她,别到時候被霸淩緻死了。”
“結束臨時工後,我在家裡整整躺了兩天才緩過來。一個假期就這麼過去了,唯一的安慰就是賺了一千塊錢。”
“現在大部分女人愛的是男人,她們恨女人。恨女人的女人第一個恨的人就是她的母親。”甘婧說。
“不是她自己嗎?”宇珊問。
“不是自己,自私是人的本性,剛出生的人是很愛自己的。”甘婧說,“第一個恨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隻是長大後被孝道綁架了,不敢明說,才變成了通過恨自己去綁架母親。”
“而且,恨母對父也會有影響的,所以,女人不被允許坦然地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