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結束之後,時間還不算太晚。
蘇言給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裡喝着。
他惬意的靠在一把木質椅子上,回想着剛才自己彈奏的曲子。
每次演繹結束,他都會默默的回味好久。
有些還需要精進的地方啦,或者有些自己演繹的很驚豔的地方啦,他都喜歡在腦海裡過一遍。
蘇言很享受這個過程,就放佛是自己在和自己對話。
複盤結束以後,他把琴收起來背到背上,走出了琴社。
這條從琴社回家的路他走了十多年,每走一次,都在提醒着他這是新生。
因為這家琴社是十多年前左右蘇慧珍開的,在此之前,她一直在老年學校教人彈奏古琴。
蘇慧珍心中雖然一直有個開琴社的夢,但是她一直是個謹慎小心的人,因此盡管略有積蓄,仍舊是沒有邁出這一步。
是當時意外獲得了上一世記憶的蘇言鼓勵她,才讓蘇慧珍最終下定決心開了這家琴社。
這也是上一世壓根沒有發生的事。
而對于蘇言和蘇慧珍來說,随着琴社的成立,他們的人生軌迹也和上一世完全不同了。
每當蘇言總憂心于眼前的平和安甯的生活是他的一場夢時,琴社的存在總會提醒他,這并不是夢。
上一世的痛苦生活确實已經遠去了。
這麼想着,蘇言腳下的步伐越發輕快,想要回家的心越發強烈。
***
A市。
到了要出發去B市的那天,一上午江顯就在公司裡坐着,十分的心緒不甯。
昨天江卓通知他下午三點的飛機飛去B市,在那之前他也隻有苦苦挨着等。
好不不容易上午熬了過去,到下午上班的時候江顯實在撐不住了。
他的辦公室在14樓,江卓的在18樓。
因此午休結束的時候,他徑直坐電梯來到了江卓的樓層。
他是江家的二少爺,由于當初蘇言拒絕回歸江家,因此抱錯孩子這件事除了江家内部一些親戚知道之外,外人幾乎不知道。
秘書領着江顯,走到總經理辦公室前停了下來。
“江總在裡面。”
江承業還當着家,因此公司裡的人分别稱呼江承業和江卓為江董和江總。
秘書走後,江顯一個人站在門前,才遲來的生出有些畏懼。
他知道大哥能輕易看穿自己的心思,而且似乎也沒有那麼喜歡自己。
但是想到周秋珩很有可能就在一門之隔的房間裡,江顯的膽子又變的大起來。
他敲了敲門,聽到這扇虛掩着的門裡傳來一聲低沉的“請進”之後,走了進去。
江顯的目光沒有第一時間看向在辦公桌後面正盯着電腦屏幕的江卓,而是快速地打量着總經理辦公室内的其他地方。
沒有,沒有人。
周秋珩不在這裡。
“大哥,我是來問問咱們什麼時候出發的。”
江卓看了眼電腦屏幕,然後道:“兩點去機場。”
江顯有些焦急地道:“秋珩哥呢?他不和我們一起嗎?”
現在已經快兩點了。
江卓帶有深意地望了一眼他,然後道:“誰和你說他要和我們一起去?他昨天已經過去了。”
“什麼?”
江顯有些吃驚,他實在是沒想到周秋珩已經先去B市了。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周秋珩和江卓的關系很好,像這種宴會的場合他們通常都會一起出席。
“你好像很失望?”
江卓問。
“沒,沒有。”
江卓将筆記本阖上,以一種十分複雜的神情望着江顯,好一會兒才終于道:“你是我的弟弟,心裡如果真的有什麼想法,就大膽地表露出來。扭扭捏捏的不像話。”
“大哥說笑了,我心裡能有什麼想法。我就是随口問問秋珩哥在不在這裡,想着他和大哥關系這麼好,我們可以一起過去。現在秋珩哥自己先去B市了,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江卓面上有些失望,不過他不喜歡在這些事情上糾纏,于是直接了當地道:“你喜歡秋珩,這在我看來沒有什麼。但是你卻不敢承認,隻能說以我對秋珩的了解,你可能并不适合他。”
江顯聽到自己的心意被他就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一方面羞惱,而聽到江卓後面的話,卻是氣的大腦發昏。
他江卓憑什麼斷定周秋珩不會喜歡自己?
江卓自然留意到了江顯這幅惱羞成怒的表情,他話都說了,也沒有其他心思再應付江顯了。
“回你的辦公室去吧,走的時候秘書會來叫你。”
說罷,江卓低頭繼續處理着工作上的事。
江顯捏緊拳頭,心裡氣的不行。
他的視線看向埋頭工作的江卓,偏偏自己又拿對方沒有辦法。
江顯隻能勸自己,好在馬上要去B市了,就能見到周秋珩了。
他一定要讓秋珩哥喜歡上自己,到了那個時候他倒要讓江卓看看,自己是怎麼打他的臉。
江顯走了之後,處理完一項事務的江卓從電腦屏幕前擡起頭來,看着剛才江顯坐過的地方若有所思。
不一會兒秘書推門進來,提醒道:“江總,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