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點點頭,卻突然道:“聯系一下蘇言,就說我想和他見一面。”
秘書一怔,但是很快收拾好情緒。
“好的。”
他是跟江卓最久的秘書,知道剛才從這間總經理辦公室出去的江顯并不是真正的江家二少爺。
到了即将要登機的時候,秘書附在江卓耳邊,低聲對他道:“江總,那位蘇先生說.....”
這個時候工作人員已經來到VIP等候室提醒乘客們登機了。
江卓看向秘書,問道:“他說什麼?”
“他說他不姓江,和江家人沒有關系。”
在江卓這樣冷漠的目光中,秘書也隻得硬着頭皮将蘇言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
“呵!”
江卓冷哼了一聲,然後将自己的筆記本阖上。
不姓江是吧?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自己也沒有必要勉強了。
江卓從座位上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向登機口走去。
路過江顯身邊的時候,目光飛快地從他身上掠過。
養兄弟虛僞做作,親兄弟愚蠢自負。
确實無論哪一個都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
B市甄家。
蘇言到的時候,顧淮和他父親顧準已經到了。
同他們在一起說話的,還有甄老先生。
蘇言幾年前曾經同老師周還廬一起見過他,似乎甄老先生比起上次精神頭還更好些。
顧淮見蘇言來了,連忙站起來迎他。
他父親和甄老先生見了這一幕,不由相視一笑,目光裡流露出些長輩們的打趣意味。
等蘇言走到跟前,向兩位長輩問過好,顧準指着他對甄老先生道:“甄老,這是還廬的得意弟子。”
“哈哈,不用你介紹。還廬之前帶他來過,有幾年了吧?”
蘇言笑着道:“六年前陪老師來過,沒想到甄老先生您還記得。”
甄老先生擺擺手,“不是我記憶力好,還廬一向心高氣傲,你是他唯一帶來見過我的學生,我自然記得。”
他又指着一旁的顧淮道:“你和阿淮兩個年輕人說話,我們老頭子聊我們的。”
蘇言看向顧準,顧準也對他露出長輩的慈和笑容。
蘇言才和一旁的顧淮一起抱着琴去隔壁房間了。
屋内的兩位長輩望着年輕人離開的方向,等年輕人徹底走遠了,甄老先生才笑着打趣顧準道:“我看阿淮很喜歡懷廬這個學生。”
顧準無奈的笑道:“他是對人家青眼有加,不過小蘇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他不過是自己一頭熱。”
甄老面上有些遺憾,道:“我倒是看他們兩個很相稱,隻是其中一方沒心思的話,也确實勉強不得。”
顧準又笑道:“小蘇是還廬的關門弟子,還廬的性子甄老您是知道的,一般人可不敢惹他。”
甄老先生想起周還廬,也不禁笑了起來。
這時,屋裡突然又走進來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精氣神十足的中年人,他進屋來先是禮貌的沖顧準笑了笑,然後才走到甄老先生旁邊道:“晚上的宴席已經在開始做準備了。”
甄老先生道:“現在你當家,這些事,你安排就可以。”
來人正是甄老先生的兒子。
甄先生又繼續道:“别的事我都可以拿主意,就是有件事要請教父親。”
甄老先生擡頭看他,道:“是什麼事?”
“我才得知鐘家那位先生也在B市,人家知道我們家裡有宴席,托人先送了禮物過來。收了禮物之後,我親自去送了邀請函,也不知道晚上人家來不來。”
“那位鐘先生向來喜靜,他不來也是情理之中的。我就是擔心萬一他來了,要不要請父親你一起去見見面。”
甄老先生想了一會兒,問:“你送邀請函上門的時候他是什麼态度。”
甄先生回想了會兒,道:“客客氣氣的,沒有多說什麼,也沒看出什麼異常。”
甄老先生點了點頭,道:“不妨事,那位小鐘先生要是來了,你好好招待就是。現在家裡你當家,他要見估計也更願意見你。”
甄先生聽了自己父親的話,點點頭,才又出去了。
顧準不是他們這些商場上的人,對于他們口中的這位鐘先生也不知道是誰。
不過甄老先生還是給他解釋道:“是個了不得年輕人。”
顧準無意多問,隻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甄家的一間屋内,蘇言和顧淮正準備彈奏古琴。
他們兩人相對而坐,彼此相視一笑。
顧淮對蘇言做了個請的手勢,蘇言就素手先彈了起來。
顧淮聽了起調,望向蘇言的目光不自覺地流露出柔和。
接着到了變調的時候,他也彈了起來。
獨自彈琴和有人合奏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尤其是合奏的兩人技藝難分伯仲的時候,更是一種愉悅心靈的享受。
蘇言的目光也不禁看向顧淮,隻是他的眼神坦蕩,全是棋逢對手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