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秋珩開口道:“是否是科班出身并沒有那麼重要,寒洲的技藝已經展現出了他的優秀。阿顯,我們作為聽衆也沒有必要糾結那些。”
周秋珩話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沖着蘇言笑了笑。
在一旁的江顯心裡暗恨周秋珩替對方說話。
如果換成是平時,周秋珩話說到這裡,他自然是願意買他的帳,不再提了。
可是今天他看着周秋珩這麼維護這個寒洲,心中危機感陡增,不讓這個寒洲在周秋珩面前丢臉是決不罷手的。
因此江顯假笑着對蘇言道:“寒洲你一直不願意提起你的學校,是有什麼原因嗎?”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無惡毒的在想,我看你怎麼辦,看你還怎麼維持那種清高的形象。
蘇言沖他笑了笑,那笑容居然有些好看,江顯都被晃了一下。
接着,他就聽到蘇言說:“我是B大××級,××專業的。班上的同學大多繼續深造,而且從事的是科研相關的工作。我因為目前的職業選擇,一般不太提及學校和專業,怕打擾到大家。”
江顯正向諷刺他兩句,就聽到剛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的周秋珩驚訝道:“寒洲,你在狸花APP上有這麼多粉絲啊?”
江顯聞言,也低頭去看周秋珩的手機。
結果被上面的粉絲數量吓了一大跳。
10××萬。
這個粉絲數量,在各個直播平台都已經算絕對的頭部主播了。
以這麼個粉絲數量,再來評判剛才寒洲說的那番話,倒也是合情合理。
而且這麼多的粉絲,這個寒洲毫無疑問是個公衆人物,那他剛才所說的學校情況也多半是真的。
因為證僞很容易,而且撒這樣的謊被揭穿對寒洲影響也很大。
換言之,就是寒洲剛所說的應該都是實情。
這下輪到了江顯臉上挂不住了。因為B大和A大一樣,都是國内最好的大學,不分伯仲。而現在正在談話的這四個人,除了他之外,都是這兩所學校的。
而且江顯還憤怒的發現,自從寒洲說完這番話之後,周秋珩看他的眼裡欣賞的目光更濃了。
就連江卓也多看了這個寒洲好幾眼。
江顯那個氣啊。
偏偏這個時候甄老先生叫人來找蘇言了,他們這三個人各懷心思的看着蘇言被人叫走了。
江顯是憤恨加嫉妒,江卓是漠不關心,而周秋珩則是有些遺憾的盯着蘇言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江卓見狀,走到周秋珩身邊,低聲道:“回魂了。”
周秋珩吓了一跳,回頭見着是江卓,也不生氣,隻是哈哈的笑了起來。
在兩人身後的江顯不受控制地将右手握成拳,他現在既讨厭那個什麼寒洲,也讨厭江卓這個半點忙都不會幫他的便宜大哥。
***
鐘柢和甄家現在的話事人甄老先生的兒子一起坐在左側長橋當中一個視野絕佳的涼亭中。
從鐘柢的視線向下看去,能夠将剛才湖面上彈琴演奏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連帶着蘇言在人群中被人簇擁的場景也看得格外分明。
甄先生和鐘柢談完了正事,順着他的視線望出去,正看到蘇言被主動上前來搭話的周秋珩攔住。
“我父親是個古琴癡,早些年的時候就埋怨我們這一大家子人拖累他。現在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甄先生笑的無奈。
“甄老先生志趣高雅。”鐘柢淡淡地道。
甄先生隻是笑笑,以為他不過是說了句場面話,卻沒有想到鐘柢接着道:“最近我也愛聽琴。”
甄先生面色一怔,有些意外地望着對方,畢竟據他對鐘柢的了解和傳聞,這位大佛似乎無欲無求的不像一個人。
“呵呵,那興許您和家父還能成忘年交。”
***
蘇言拒絕了甄老先生提議的留宿邀請,晚上九點過的時候離開了甄家。
他的車壞了正在修理,打算坐公共交通回去。
蘇言和奶奶住的小區離甄家的距離不算遠,坐一趟公交,再轉地鐵就能到家。
隻是蘇言剛背着琴走出甄家大宅院,沒走上幾步就被一輛通體漆黑的轎車擋住了去路。
蘇言走路靠着兩邊,并不會擋着轎車的路。
現在對方擋在他前方,顯然是專程等他了。
蘇言在原地站定,看着轎車車窗緩緩的降落,露出一張蒼白俊美的面容來。
“鐘先生?”
即便是隻見過一面,但是鐘柢的相貌實在是太出色了。
蘇言在這樣的夜色中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鐘柢望向他,一雙斜長的丹鳳眼更加顯得整個人格外的俊美無鑄。
“回栖庭湖嗎?”
栖庭湖是蘇言老師周還廬的别墅小區,上次蘇言就是在那裡遇到了鐘柢。
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但是當鐘柢那張俊臉望過來的時候,蘇言說出口的話就成了:“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駕駛位上的管家羅秉生搭腔道:“蘇先生,不麻煩的,本來就順路。”
羅秉生說完,還悄悄地去瞥着鐘柢的表情。
可惜他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來。
蘇言扯了扯自己肩背上的琴包,看了眼副駕駛位和鐘柢身旁的座位,最終還是選擇去坐了副駕駛位。
管家羅秉生的車開得很平穩,但是并不慢。
蘇言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地望着車外的風景,等他透過後視鏡無意間發現鐘柢正在閉目養神後,膽子就大了起來,明晃晃地透過後視鏡看着鐘柢。
沒辦法,這大概是他兩世為人頭一次對一個人這麼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