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不在說話。
秦露秋也沒有什麼談論這些的興趣,她纖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太陽穴附近,望着自己對面坐着的一表人才的兒子道:“不過有個事你爸爸說的也對,你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了。這段時間你在M國也多見見合适的吧。”
她說完,又道:“不過阿卓,你要記住,利益和事業才是最重要的。”
江卓不置可否。
秦露秋不再多說,起身離開了。
江卓望着對面空空蕩蕩的座位,不禁想起在周秋珩家裡見到過的其樂融融的景象。
那樣溫馨和睦的家,他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擁有了吧。
江卓皺着眉想道,那樣的事太難了。
還是讓他先找到團團吧。
如果能找到團團,報答她,那也不失為是一件美好的事。
***
蘇言第二天出門很早,但是羅秉生比他更早,已經買了早餐放在家裡守着他吃完才讓他出門。
“蘇先生還是先在家裡吃了的好,一會兒去了人家那裡,他們工人忙着開早工,您到的時候人家也吃過了。現在吃了,也省的過去餓肚子。”
蘇言望着熱氣騰騰的早餐,有些感動。
羅秉生考慮的這麼周到,他要是拒絕倒是顯得不近人情了。
而且他也不想拒絕。
蘇言吃過早餐後,低聲對羅秉生道:“羅叔,一會兒鐘先生醒了,他要是想過去看再過去,要是興趣不大,要麼在家裡休息或者外頭轉轉也可以。”
“诶,等先生醒了我問問他。”
蘇言站起身來,朝着羅秉生背後的牆壁看去,他無奈地笑了笑,“今天恐怕我有些忙,鐘先生要是過來,我估計也陪不了他。”
羅秉生心裡想着,不用你陪,先生估計看着你心裡就高興。
但是他嘴上還是道:“我會和先生說的,您的正事要緊,快出門吧。”
蘇言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确實也該走了。
等蘇言到了劉家,劉恬已經在工作室的門口等着他了。
她老遠就對蘇言揮着手,蘇言連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快速地走到她身邊。
“真是抱歉,我來遲了。”
蘇言道。
“哈哈,寒洲老師,不是你遲,是我到的早。”劉恬笑着道,“我隻要一想到以後我們做的花燈會被您宣傳出去,就高興地睡不着。”
蘇言望着她一派雪白的下眼皮,有些羨慕地道:“你看起來并不像睡不着的樣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呀。”劉恬一邊領着蘇言朝屋裡走,一邊不經意地道:“昨天的那個鐘先生沒有和您一起來嗎?”
“他.......”
蘇言一怔,像是有些意外劉恬怎麼突然提起了鐘柢。
不過他很快釋然地想到,鐘柢那麼的耀眼,自己當初不也就是隻見了他一面,第二次就不管不顧地跟他走了嗎。
劉恬這樣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會對鐘柢印象深刻,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路途奔波,他還在休息。”
最終蘇言道。
劉恬随意地點點頭,似乎也對這個話題興趣不大的樣子。
到了七點,工作室裡的其他人陸續到齊,蘇言開始了正式的拍攝。
到下午兩三點的時候,關于制作花燈骨架的素材已經拍攝的差不多了,蘇言就停下來在一旁看着師傅們将那些花燈拼接起來。
這時劉恬走過來對蘇言道:“寒洲老師。一會兒我要去刻燈,你要拍嗎?”
“刻燈?”蘇言有些疑惑。
劉恬笑着解釋道:“就是用刻刀在燈紙上雕刻出圖案,然後将雕出來的圖案繃在燈架裡。”
蘇言回頭看着正在将花燈一角一角地拼接着的師傅們,了然地道:“這些花燈看起來和大廳裡你祖父做的那盞不一樣,你現在要雕刻的也和他們做的不一樣對嗎?”
“對,我要做的就是祖父那樣的。您跟我來吧,見了您就明白了。”
蘇言扛着相機跟着劉恬走,他們進了一間窗戶朝外打開着的房間,在挨着窗戶那面牆那裡擺放着一張長長的桌案。
劉恬将燈紙展開,就在那桌案上低頭用刻刀小心翼翼地雕刻起圖案來。
她手很靈巧,鋒利的刻刀宛如她身體的一部分一般,靈活而自由地聽着她的安排。
而在刻刀劃過的燈紙上,一幅精美而繁複的圖案正在徐徐展開。
蘇言驚歎于這幅美麗的場景,連忙用相機忠實的記錄下這個過程。
等到劉恬收刀的時候,蘇言才将屏住的呼吸放緩了。
“刻得真好。”
蘇言感歎道。
“還沒刻完呢,等全部刻完,做成燈籠,那才叫美。”
劉恬将刻刀收好,活動活動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指。
這時她的目光突然怔住,然後又變得有些揶揄。
她對蘇言道:“你的鐘先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