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獸香爐中的沉香燃盡,殘留幾縷香霧袅袅缭繞在空氣中。
玉棠進來添香,看到江容晚正撫着手上的玉镯,楞楞地出神。
“太子妃今天起的這樣早,沒有歇息一會嗎?”
江容晚的思緒被打斷,她自嘲地笑笑:“不過是睡不着罷了。”
玉棠了然,添完香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主子,有些憂心的皺着眉:“太子妃,容婢子說句僭越的話,有些過去的人和事,最好在心裡也讓它過去吧,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免得徒生事端,對太子妃反倒不好。”
江容晚隻是用篦子篦着頭,默然不語。
玉棠又道:“婢子知道太子妃對殿下無心,可也要适當籠絡一下殿下才是,就算不想要殿下的寵愛,也要讓殿下能始終尊重、敬愛太子妃。侯爺交待過婢子,要好生護着主子平安,也要盡力保全江氏的榮耀。”
“你說的我都明白,爹爹素日疼愛我,這份心我不會不報。殿下此刻應該在書房替陛下看折子,去熬一碗玫瑰茯苓露,随我去給殿下送去吧。”江容晚最終道。
“是。”玉棠知道江容晚的性子,雖然看似柔和,可心裡是個有主意的,要是下定了決心便誰也不能左右,既然江容晚已經做出讓步,對于其他的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
玉棠端着蒸好的茯苓露,随江容晚到慕容懷的書房。
一進去,卻發現慕容景也在裡面,不知道和太子在商議什麼。
慕容景的目光駐足在她身上,她移開視線,看向慕容懷:“殿下日日操勞政務着實辛苦,妾身讓他們熬了茯苓露補身子,殿下嘗嘗。”
慕容懷沒想到江容晚會有這份心,心下意外,不過聞着那茯苓露清香撲鼻,淺嘗一口,也是軟糯香甜,倒是滿意:“太子妃有心了,茯苓露中加了玫瑰,這味道孤很是喜歡。”
“殿下喜歡就好。”
“大哥與嫂嫂這般恩愛,真是令人好生羨慕。”慕容景玩世不恭的翹着腿,側着身子,笑的放肆又狂浪。
“瞧瞧三弟這話說的,到時候父皇要給你賜婚,你可别來求孤。”慕容懷看着折子,聞言擡起頭笑罵。
“罷了,我不亂說了,求大哥放過兄弟吧。”慕容景作勢求饒。
“你就油嘴滑舌吧,哄得了孤,看你能哄得父皇到幾時。”
“怕什麼?橫豎這不是還有大哥在嗎?大哥可不會見死不救。”
慕容景和慕容懷二人兄弟感情還算親厚,慕容懷向來愛護兄弟,有做大哥的擔當,沒少幫慕容景收拾殘局,所以慕容景倒是信任他。
江容晚看着他們兄弟說話,自己也插不進嘴,不如順勢抽身:“想來殿下和裕王還有事情商議,妾身就先告退了。”
慕容懷點頭:“好,你先去吧。”
待江容晚走後,慕容景把玩着書房博古架上的玉器,拿在手上看了又看,語氣似是漫不經心:“大哥覺得嫂嫂如何?”
慕容懷正給父皇寫折子,也并不在意,頭也沒擡便道:“容貌舉止自然是極出挑的,就是性子清冷無趣,不過她出身世家,端莊賢淑,又很得父皇和母後喜歡,作為太子妃,抑或是日後正位中宮,都是再合适不過的人選。”
“那大哥對她可有意?”
“談不上有意,你是知道孤的,孤最屬意的還是飄萍。”
慕容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寫字的手一頓,擡頭看着慕容景:“孤仿佛記得,三弟和她是幼時相識?若是這樣,孤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會虧待她的。”
慕容景半是揶揄,半是戲谑:“一個毛丫頭罷了,哪需勞得大哥費心。”
······
這廂江容晚走到房門口,正要擡腳進門,忽聽得房頂一陣風聲,旋即慕容景便站在了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裕王這是?”
“不請我進去坐坐?”慕容景斜倚着門,勾人的眼睛懶懶的望着她,有幾分魅惑。
“這就不必······”
未等她說完,慕容景卻已是徑自進了門,坐下自顧自的斟茶。
江容晚也隻好随他進去。
她坐在另一邊,淡淡道:“裕王有什麼事,盡可以講。”
“阿晚······”
“你答應過,要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江容晚不留情面的打斷了他。
其實她也是自大婚那晚才知道,慕容景從前對她存了這般心思,不過無論如何,她與他之間都斷無可能。
慕容景神色一黯,薄唇動了動,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嫂嫂。”
“關于那晚······的确是我唐突了,若是你對我無心,我日後也斷不會再重提此事。”
江容晚松了口氣:“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嫁給大哥後過得好嗎?”
“一切都好。”
“那便好。”
慕容景突然走近:“伸手。”
“什麼?”